原神宫监掌印太监丘贺努力睁开眼,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视野,看不清楚对面的人是谁,只感觉到一股气息在接近,甚至还可以听闻到嗅探的声音,就在自己身边。
“顾三审,你不用白费力气了,想要在我这里得到更多消息,做梦。”
丘贺忍受着遍体鳞伤的痛苦,虚弱地低着头。
顾三审坐在椅子上,平静地说道;“凭你内监的身份,还不足以让养济院、卫所配合。在你背后,一定有个主子。眼下安全局已去钱塘调查,相信用不了多久,便会找到答案。”
丘贺冷笑起来,猛地抬起头,甩开头发,道:“那你又何必来这里?”
顾三审将目光看向丘贺身后,轻松地说道:“你们这些阉人想要当老鼠,隐藏在暗处欲行不轨。那我就放一只老鼠,看看能不能找到你们的窝。”
“指挥史大人,我可不是老鼠。”胡遁从丘贺身后露出脑袋,凑近丘贺的后脖颈用力闻了闻,道:“那件黑袍确实不是他的,虽然他身上有不少血腥味,但瞒不过我的鼻子。”
黑袍?
丘贺眼神有些慌乱。
顾三审捕捉到了这一点,只不屑地啧啧两声:“看来你也意识到了纰漏。安全局在你房里找到一件黑袍,做工精良,却非内府所出。出现在你房间里却不是你的衣物,呵呵,那会是谁的衣服?这个人很关键吧?”
丘贺很快恢复了镇定,道:“一件自当铺买来的衣物罢了,既然你们想要查,那就查吧,整个京师数十万人,尽管去查。”
顾三审起身走向丘贺,道:“你放心,安全局要找一个人,就是把京师翻过来,也一定找到。”
安排一旁的人“照顾”好丘贺,顾三审与胡遁离开了地牢。
胡遁连忙唤人打了清水,净了脸与手。
顾三审站在一旁看着,冷声问道:“你盗墓时,可没见你这么爱干净,还有,你什么时候有爱闻别人衣服的癖好的?”
胡遁擦着手,说道:“自从在地牢里差点喂了老鼠,我就恨不得一日沐浴三次。至于闻别人衣服,是盗墓的时候留下的恶习。不过我也没想到,那一件黑袍竟与房间其他衣物的味道不同。”
“你见到衣服就会闻一闻?”
顾三审问道。
胡遁点头:“是啊,怎么了?”
顾三审似乎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那我挂在堂上的公服你也闻过?”
胡遁不假思索,回道:“你那公服已经十八日没有洗过了,有什么好闻的,让我说,你再用熏香也捂不住汗臭……呃,大人,你要做什么……”
“混蛋!”
噼里啪啦一旁胖揍。
顾三审郁闷至极,这个家伙就不是正常人。不过想想也是,正常人谁盗墓。
“起来办事!”
顾三审厉声说道。
胡遁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站了起来。
顾三审问道:“下一步该如何查?”
胡遁想了想,道:“大人,这黑袍是一女子的,此人身份不简单,定会知晓一些要紧之事,因为她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黑袍。”
顾三审皱眉,问道:“你如何断定是女子的?”
胡遁摊开手,反问道:“不睡觉谁会脱衣服……不把衣服混在一起,谁又能穿错衣服……大人该不会以为,这丘贺找了个宦官吧……呕……”
顾三审瞪了一眼胡遁,这个家伙虽然不太正常,但推断未必没有道理,如此的话,在这内宫之中,还有丘贺的同党!
“你确定不是神宫监其他人的?”
“如果神宫监的人都在这里了,那属下可以断定,黑袍主人绝非神宫监内之人。”
顾三审沉默了,这件事比自己想象的更为严重,问题可不止是存在于神宫监。
便在此时,镇抚司汤不平匆匆走来,对顾三审道:“有发现。”
顾三审眼神一亮,连忙带胡遁出了皇城,至钟山上的神宫监大殿。
薛夏见顾三审来了,行礼之后便指了指桌案,道:“这里有一枚玉佩,一枚生锈的铜钱,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。皆是从惊蛰所在的密室暗格中寻出,暗格极为隐秘,且藏在高处,几次找寻都错过,幸亏此番用心,才寻到这些物件。”
“这是惊蛰的物品,还是其他人的?”顾三审看向胡遁,示意道;“你要不要闻闻?”
胡遁郁闷地想要吐血,自己是闻衣服上的味道,这不是石头就是铜铁,你指望这些东西能留住味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