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仰头看天:“我听说,这普天之下,敢与皇亲国戚作对的,只有两个人,一个叫宋正臣,一个叫周志新。我打听过了,宋正臣在外地,周志新在京师,我打算找他告状,他一定会帮我的。”
朱允炆点了点头,看来这两人在民间有着不小的名望。
宋正臣不必多说,一个从青州府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,面对齐王不屈不挠,坚持斗争,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历练,为人正派,作风清廉,一手干掉了不少地方官吏,前不久还弹劾了在山东的耿炳文,说耿炳文擅自调动卫所之兵,有谋逆之心,吓得耿炳文接连上了三封奏疏解释,一口咬定只调动了九十九个人,绝对没过百,不需要上报。
估计用不了多久,耿炳文就会送来第四封奏疏,还会捎带一封致仕书吧。
周志新更是胆子大的出奇,内阁,国公,抓一个弹劾一个,冷面寒铁的外号不是白得的,百姓喜欢这种人啊。
朱允炆想了想,大明是需要几个未必姓包的“青天”,这两个人不错,可以让他们的影响变得更大一点,派他们多跑跑地方,说不定可以挖出不少案子,也不至于出现句容矿场积压多年的问题。
仅仅是宋正臣与周志新这两个人,是不是太少了,朝廷中清廉的人并不再少数,只不过,不怕得罪人,敢于斗争,还有办事能力的,真不多,像是海瑞一根筋,世界黑白两色的家伙,更少啊……
“你要找冷面寒铁周志新啊,那不需要去京师了。”
朱允炆也站了起来。
“为何?”
妇人拉着孩子后退了一步。
朱允炆一侧身,指了指杨士奇,对妇人说:“那,他就是周志新,京师来的。”
“他?”
妇人打量着杨士奇。
杨士奇差点被口水噎死,郁闷地看着朱允炆,我堂堂杨士奇,礼部尚书,让我冒充御史?
“没错,我就是周志新。”
杨士奇看着朱允炆没有商量的眼睛,只好站着“改了姓名”。
妇人惊讶地看着杨士奇,无法相信。
杨士奇清了清嗓子,肃然说:“我斗过解缙,弹劾过曹国公李景隆,还在奉天殿里智斗百官,有何冤情,告我便是。不瞒你,今日来这句容,也是受皇命所托,专门为了调查郭家、骆家矿场一案。若发现他们真有草菅人命,为虎作伥,定会写就奏折,告之天子!”
官话所得流利,妇人不得不相信,拉着孩子就跪了下来,哭着控诉郭家打残自家男人,给了三十两封口费之后,又联合江洋大盗抢走家财,并将自家男人活活打死。
一桩桩事,沾满了血。
杨士奇听得心中堵得慌,朱允炆也算是看明白了,这郭家的毒瘤大得很啊,只不过因为郭菲儿的关系,郭家才沾了那么一丢丢皇亲的身份,竟然胆子大到如此地步?
“我定会为你做主,快起来。”
杨士奇连忙将人托起,然后看向朱允炆,问询:“去县衙还是去郭家?”
朱允炆摇了摇头:“县衙已经不干净了,郭家更不干净,骆家也不能去,去找个客栈休息下吧,用不了多久,就会有人找上门。”
杨士奇点了点头。
大卓矿场封了,郭亥被凌迟,矿工离开,河道上的商船也被迫离开,朱允炆到句容的消息想不走漏都难,无论是县衙,还是郭家、骆家,用不了多久都会得到消息,到时候,请罪的,请安的,都会来。
“你们也跟着去客栈吧。”
杨士奇对妇人说。
妇人没有怀疑与犹豫,点头答应,带着孩子跟着朱允炆等人走出了巷道,可当妇人看到郭达、郭楠时,顿时就想逃,指着两人喊:“他们是郭家的人,是他们害死了我家男人!”
朱允炆看了一眼汤不平,汤不平抬脚就给了郭达、郭楠各一脚,厉声呵斥:“走!”
杨士奇了然,安抚道:“他们有罪,被我抓了。”
妇人这才放心。
客栈中,朱允炆躺在床上,隐隐有些头疼,昨天白天干了一天活,晚上打了一架不说,还翻了一宿的账,忙碌到今日中午才入句容,长时间没有休息,让人困乏。
可一桩桩事,让朱允炆根本就没有半点睡意,骆家矿场到底有多少问题,令人担忧,若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,骆家再次遭难,骆颜儿该如何,骆冠英该如何?
就在朱允炆闭目养神时,传来了敲门声。
朱允炆起身,坐在床上,喊道:“进来。”
汤不平匆匆走来,递上一份加急文书:“皇上,庞焕与宁王有了消息。”
朱允炆接过文书,一边拆一边问:“骆家矿场那里查的如何了,可有结果?”
汤不平清楚朱允炆的担忧:“刘指挥史尚没有回来,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朱允炆展开文书,看了几眼,便将文书折了起来,问:“有谁知道这一封文书的内容?”
汤不平摇头:“除宁王、庞焕外,无人知晓。这一条线的书信奏报,皆是安全局最可信的人负责,不经他人之手,此文书刚到京师,便转至句容。”
朱允炆点了蜡烛,将文书烧成灰烬,然后踩了踩,严肃地说:“陈祖义与日本人勾结在了一起,陈祖义的实力壮大了不少。现在,他的野心——膨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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