弩箭!
粗大的弩箭,破空而去!
沈宸与鲁迁根本看都没看弩箭会不会击杀帖木儿,翻身就钻入了幽暗的巷道之中。
帖木儿察觉到了危机,锐利的目光看到了致命的黑芒。
在千钧一发之间,一名高大的军士大踏步而出,将厚重的盾牌一边放在左肩膀处,右手握着盾牌放在胸口,整个人侧立着。
砰!
盾牌发出了一声沉闷地声响,这名勇敢的军士感觉肩膀的骨头都要碎了,整个人蹬蹬后退,直撞倒了两人,自己也摔在了地上。
「有敌人!」
紧张起来,重骑兵连忙护卫在帖木儿周围,警惕着周围,轻骑兵已冲了出去,可远处只有一个简易的弩车,再无其他人的踪迹。
帖木儿看着地上的粗大的木头,尖锐的一端撞在盾牌之上,已不再尖锐,但其巨大的力量还是令人吃了一惊,若没有军士阻挡,这一击若落在自己身上,后果不堪设想!
「给我抓出来,我要将他们千刀万剐!」
帖木儿厉声喊道。
沈宸、鲁迁正在逃命,为了更安全,两人明目张胆地在街道上骑着马,大喊着抓刺客,然后直奔南城门而去。
北城门失火,控制太过严密,西城门外都是大军,不好跑路,东城门刚刚点了草场,也不好离开。只有南城门相对安全点,虽然也起了火,但只是一堆帐篷与棉物,过冬物资,数量还算不得多,情况相对轻松一些。
可即便是如此,南城门处也出现了数以千计的军士在封锁道路,城门也被关闭起来。
沈宸并不惊慌,催马上前,对盘查的军士喊道:「奉命出城!」
军士上前查看,沈宸拿出了迈尔早就拟好的文书,这是给哈里的一封回执文书,信使送完文书之后,总是需要带回去回执文书复命,同时这也是一份通关文书。
军士见状,果是迈尔的命令,盘问几句,像是为何不走北门,为何不明日走之类的话,都被沈宸怼了回去,最后发了狠:「你们再不开城门,我这就回去找迈尔将军,让他亲自请你们来开门!」
见此,军士再不好阻拦,只好命人开门,送其出城。
在两人离开城门之后不到一刻钟,南门的军士就收到了命令,布鲁图斯、迈尔已死,任何手持两人手信之人想要出城,都必须抓起来,不准放任何人出城。
军士听闻之后,顿时吓得打哆嗦,连忙告知军官。
帖木儿听闻大明细作竟大摇大摆出了城,拿着的还是迈尔的手信,气得直哆嗦,命人追击。
沈宸、鲁迁、张牧、李宗印等带人顺利于山脚下会师,看着一片火海的亦力把里城,听着震天的喊杀声,沈宸脸色有些难看:「我们惹了大-麻烦,快走。」
一行人当即向山而行,开始时山路还能骑马,可越向上,道路越是难走,只能牵着马登山。就在沈宸、张牧一干人行走的山道向西十余里,帖木儿的军士正在封锁山道,并派遣军士严查过往。
眼前的山名为博罗科努山,这是天山的支脉,自亦力把里城向北,只有翻过这一座山,才能进入宽阔的盆地地带。
翻山的道路虽然并不是只有一条,但最好走的却只有一条,那就是亦力把里城西面的山道,向上就是赛里木湖,那里绿草如茵,鲜花繁茂,湖水清澈湛蓝,周围还有一座大型的草场,从那里出天山进入孛罗城,是一种享受。
可沈宸等人暂时是没机会享受了,走那里很可能会被人逮住,只好冒险走另一条更为危险,难度更大的山路。
好在侦察兵也好,安全局的人也好,体力相当出色,加上攀爬这种事也没少训练,耐
力也足,爬山也不算什么大事。
沈宸等人冒险一搏,烧掉了帖木儿近六万石的粮食,总共就二十万石,直接烧掉了四分之一还多。但这并不是最让帖木儿痛心的,有十万石粮食,配合牛羊,也足够大军作战近两个月,真正让帖木儿心疼的是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马草被烧了!
人可以吃粮食,可以吃肉,有吃的总归饿不死,实在不行还可以吃马。但马呢?它们主要吃的就是草啊……
大军行进,需要大量的马草,如今马草被烧去近一半,战马又如何行远?总不能每到一个地方,先不列阵,也不扎营,先去放马吧?
如果要追击大明军队呢,追着追着马累了,周围又没有马草,又该怎么办?而且在战场上,战马是用来打仗的,不是用来牧草的!
没了大量的马草支持,骑兵就很难保持十足的战力,很难毫无顾虑的深入追击与作战!
帖木儿的咆哮之声传出许远!
一座宅院里,被军士看押着的傅安、郭骥看着亦力把里城四起的大火,两个人也不禁欣喜起来。
最初城北着火时,傅安只以为是一场意外,正在感谢苍天开眼,结果城东又起了大火,随后多处大火腾腾升起……
即使是傻子也知道,这是人为纵火。
郭骥看着烧红的夜空,对傅安笑道:「这一定是沙米查干的死士做的。」
傅安皱了皱眉头,问了句:「这亦力把里城中,哪里来沙米查干的死士,只有死人。」
郭骥想了想也是,哈里破城之后,可是屠城两日,将城中的人都给杀光了,哈里走了之后,迈尔、布鲁图斯来了,又搜刮了一遍,找出来幸存的人,再一次屠了。
这座城,可以说已没了亦力把里的原住民,至少是没活人了。死人,自然是不可能站出来放火的。
郭骥疑惑不已,问:「难不成是帖木儿家族内讧,有人想借此反对帖木儿东征,这样做下的血本也太大了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