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!笙儿还小,笙儿才十五,还担不起大周的脊梁。”
谢沐笙被叫进寝殿,听见他要立即择日登基,顿时就嚷嚷了起来。
他就说嘛他就说嘛!
这两人果然要把他架上那个位置。
他的航海,他的自由碍…
“十五还小呢……”
谢毅捂着胸口一阵轻咳,才又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儿子沉声道:“你父皇我未满十岁登基,你舅舅十五不到便三元及第,你的聪明才智,但凡别用在那些船啊海啊上面,你就定然能坐稳这个位置。”
说话弧度有点过大,牵扯得伤口一阵刺痛,谢毅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。
“声音小些,又没人跟你吵架。”
韩玥将他按回迎枕上靠着,转而对抿唇站在一旁的谢沐笙道:“你先回去休息,何时登基,咱们再从长计议。”
从儿子昨夜出现在这紫宸宫,她便猜到,相濡是非得要笙儿来做那个位置了。
“是,母后。”
谢沐笙朝龙榻上虚弱的男人拱手后,退行两步便转身大步而去。
“登基之事,不能由着笙儿的性子来。”
谢毅闭着眼,握住韩玥的手开口道。
“如何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了?”
韩玥一把抽回自己被握着的手:“以前你防着相濡防着怀玉,防着所有和我母族有关的娘家人,连与他们走得近些的儿子,你都要忌惮两分。
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喜好,你又要他立即登基坐你那个位置。
而你之所以如此,不过就是想要相濡立刻把手上的权力交出来而已……”
“是,我就要韩昀璟交出一切。”
谢毅豁然坐了起来:“我防他防得那样紧,他都能侵蚀了我的五城兵马司,控制了我的禁军十七卫,就连跟在我身边几十年的赵公公,都成了他的眼线钉子。”
男人不顾胸口上渗出来丝丝血色,目眦欲裂开口道:“还有这满朝的文武,只怕除了华妃和丽妃两家的母族,其他人,都已经成了你韩家的家臣了……”
砰……
韩玥气极了,一把将桌案上的琉璃盏摔了个粉碎。
“姓谢的,你真当我韩玥没脾气是吧!
是……我阿弟是掌控了你大周的大半江山,可那都是你逼的。”
她抿紧了唇角,眸光满是浓浓的失望:“从你将他们卖给吴国那日起,你就没资格再要求他们对你忠诚了。
倘若我阿弟想要你这个位置,今日你便不是躺在这里说他的长短,而是衣冠楚楚躺到棺椁里,被满朝文武祭拜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,你给老娘闭嘴。”
韩玥凶巴巴打断谢毅的话。
气死她了,她以为他舍命救她是想通了。
没想到啊没想到,他这疑心病,压根就没得救了。
“玥儿……”
谢毅被一顿骂,没多少血色的脸上从惊愕到愤怒,再从愤怒到委屈巴巴。
“我伤口裂开了。”
……
寝殿外。
谢沐笙将耳朵从门板上抠回来,脑子重复响起他父皇那句带着委屈撒娇的话。
少年凑近一旁长身而立,不在装病娇柔弱的男子身边,试探性的开口问:“舅舅……我……我父皇若是被母后调教好了,能让他继续当皇帝吗?”
那位置他是真不想坐啊!没自由不说,还要纳一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