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黎晏本来是坐着的，听完老夫人的话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</p>

他对着老夫人抱歉行了一礼，“老夫人所言，黎晏不敢认下，黎晏虽是借住相府，可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，也并未与姑娘走的太近。老夫人若是指那日我将慕姑娘从水中捞出来，那我便更不能认下了。我虽见她有危险，着急救人，可却是用披风将人包裹后，才隔着厚厚的衣裳将人从水中捞出的，并无逾矩的行为。”</p>

没给老夫人说话的机会，他继续道：“我敬重您老人家，可这种事对姑娘的名节有损，况且慕姑娘还是亲赐大皇子的侧妃，那种话可不能随意说。”</p>

他抬眸看着老夫人黑沉的脸，眼神略显凌厉，“慕姑娘是大皇子未入府的侧妃，若是在相府出了事，相府也不好跟大皇子交代。我也是为了相府着想，才着急救人，老夫人觉得我做的不对吗？”</p>

他语气尊敬，看似礼数周全，可却都堵得旁人无话可说。</p>

慕初意听着他表达清晰，毫无漏洞的话，心中对他生出了几分敬佩。</p>

之前见他与顾涧说话，就觉得他是个眼明心净，聪明会说的人。</p>

今日见他与老夫人说的这些，她心中便更觉得敬佩了。</p>

老夫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。</p>

若是说他做的不对，就是对大皇子的不重视。</p>

只能认下了他是为了相府好的这点。</p>

顾清远在旁边看了眼江黎晏，出声调和，“黎晏做的确实没错，他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，是母亲误会了。”</p>

江黎晏虽出身商贾之家，但江家风头正盛，对他日后大有裨益，所以他对江黎晏温和客气些。</p>

一句误会，给了老夫人台阶下。</p>

老夫人脸色难看，却不得不顺着台阶下。</p>

她神色温和些，对着江黎晏道：“好孩子，是我误会了你，先坐下吧。”</p>

“谢老夫人。”</p>

江黎晏顺势坐下，视线看了眼还站着的慕初意，蹙了蹙眉，却没说话。</p>

顾清远也看到了慕初意还站着，淡淡出声，“意儿也坐吧。”</p>

慕初意点头，在末尾江黎晏的旁边椅子坐下。</p>

敲打完慕初意和江黎晏，老夫人把视线落在的顾涧的身上。</p>

“那日是涧儿救下了柔柔，而且还有安世子在场看着，怕是对柔柔的名节有损。如今涧儿已经弱冠，是该到了娶妻的年纪，柔柔也已经及笄，早该找婆家。我之所以没有给她议亲，就是看着她对你有意，如今你跟她的事也该定下了。”</p>

听到老夫人的话，顾涧的脸色红了白，白了青的，看起来十分精彩。</p>

他站起身，“祖母，母亲刚去，作为长子，还得为母亲守孝。怎可……”</p>

“好了，只是先定下来。”</p>

老夫人打断了顾涧的话，看着他继续道：“况且，你还未娶妻，自是不能先纳妾的，只是先定下来，给柔柔个名分。在你娶妻之前，你与柔儿还需遵守礼法，不可坏了规矩，免得毁了你的名声。”</p>

老夫人的话如五雷轰顶，险些让林依柔从椅子上摔下去。</p>

为什么只是个妾室？</p>

那么疼爱她的外祖母，怎么会忍心让她给人做妾？</p>

她泪眼朦胧的看向老夫人，老夫人只当做没看见，别开了视线。</p>

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痛，视线移到顾涧的脸上。</p>

顾涧也只是看了她一眼，脸上并无半点喜色，反而蹙着眉看向了旁边看起来事不关己，眼观鼻鼻观心的慕初意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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