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黎晏觉得他眼底的愧疚很可笑，忍不住讥讽的轻嗤了声，“你知道她为何忽然不会说话了吗？因为看寒冬腊月她在河边洗衣裳，衣裳沉到了冰下，她被扔进河去捞衣裳，大冷天的，她差点溺死，回来就发高热，没人给她买药，她就生扛过来的。”</p>

“你在府中跟你的好表妹锦衣玉食，烤着炭火的时候，她可能正一脚踏进鬼门关，差点就没了命。”</p>

“她为何要过那样的日子？是你们把她送去了顾家村，吩咐人好好的调教她，暗示那些人随意欺辱她。”</p>

“这样，你还让她如从前那般亲近你？”</p>

他让人打听到的，还只是村民看到的，是她受到欺凌的冰山一角。</p>

那些在无人看到的角落，她不知道要遭受多大的委屈和虐待。</p>

在听到下人回来禀报的时候，江黎晏的心里难受极了，发誓定要保护好慕初意不再被任何人欺负。</p>

这些虽都是慕初意经历的，可从江黎晏口中听到，她还是恐惧到双手忍不住打颤。</p>

在顾家村的三年，是她不堪回首的日子。</p>

听着江黎晏所说，顾涧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。</p>

他眼睛赤红，复杂的看着慕初意，问她，“他说的都是真的吗？”</p>

慕初意听到顾涧的话，这才看向他，对着他点了点头。</p>

她眼神坚定，却没有任何期待。</p>

不仅如此，还有很多是江黎晏没有打探到的。</p>

当初若不是她以命相搏，她差点连清白都护不住。</p>

她可以病死，却不可以死于自缢或者他人之手。</p>

虽然不知道为何，可她发现那个老妪不敢让她自缢。</p>

凭着那股子韧劲，她活了下来，还被接回了相府。</p>

可相府除了能吃饱穿暖，日子也并不好过。</p>

但比起在顾家村，已经好了很多。</p>

她不奢望顾涧会相信这些，只是认同了江黎晏所说都属实。</p>

“你在顾家村竟然遭受到了如此不公，你为何不与我说？”</p>

顾涧神色受伤的看着慕初意，好像慕初意不跟他说，是对他的伤害似的。</p>

慕初意抬眸看他，讥讽的笑了笑，有些无语。</p>

闻言，江黎晏神色不耐看他，“她说不了话，如何与你说？还有，你想想，若是没人授意，那些人敢那么对待意儿？”</p>

就凭顾涧对慕初意的偏见，怕是慕初意说了，他也不一定会信。</p>

顾涧沉默了会，忽然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初意，不悦蹙眉，“你怀疑是我与柔柔授意人欺负你的？你不信我？柔柔她柔弱心善，更不可能。”</p>

慕初意看了他一眼，不想与他多言，对着他行了个礼，转身离开。</p>

真的跟顾涧多待一会都是浪费时间。</p>

他要她跟他走，她也来了，他应该不会再对清荷做什么了吧。</p>

“意儿……”</p>

顾涧回过神，想要去追慕初意，却被江黎晏挡住了去路，“表兄，该说的我都说了，意儿也回答你的话了，我觉得你现在该想想自己的问题，而不是揪着意儿不放。”</p>

“滚开！”</p>

顾涧愤怒的将江黎晏推开，走出两步，又停下了脚步，转身往李林依柔的院子走去。</p>

他不相信林依柔真的会让人那么对待慕初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