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耀祖大惊:“……你说什么?!”她让他去死?</p>
沈栖姻复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淡然模样,漫不经心的说:“和兄长说笑的,瞧你,竟还当真了。”</p>
“我怎么舍得让兄长去死呢。”他得好好活着。</p>
活着受罪!</p>
沈耀祖不知怎的,明明见她笑意温柔,心底却没来由的往上冒寒气儿。</p>
邪了门了。</p>
“……好好的,别将那些死呀活了的挂在嘴边,多不吉利。”深怕沈栖姻再语不惊人死不休,沈耀祖赶紧转移了话题:“对了,你快说你要什么吧,我寻来送你便是。”</p>
沈栖姻却道:“这都要我自己想,还要你做什么?”</p>
“……好、好,我来想,我来想行了吧?”祖宗!</p>
“兄长很勉强?”</p>
“怎会!”沈耀祖强压着怒火,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那你快告诉我,那下联是什么?”</p>
“不急。”</p>
“我急!”</p>
“我知道你急,但你先别急。”沈栖姻对此振振有词:“眼下大哥才中了举人,正是众星捧月的时候,你于此时对出了萧大人的对子,怕是会让人误会,只当你是成心抢他的风头。”</p>
“要我说,还是等他这股热乎劲儿过了,兄长再一鸣惊人,会更受瞩目。”</p>
沈耀祖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。</p>
再一想,估摸这丫头是不见东西不松口,于是便果断道:“好!就听你的。”</p>
“你等着,哥哥这就给你准备谢礼去!”</p>
话落,他便一阵风似的走了。</p>
忍冬鼻子不是鼻子、脸不是脸地凑过来,说:“难怪他这么大手笔,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。”</p>
“大手笔?”沈栖姻哂笑:“他可不舍得。”</p>
“可这不是粉蝶轩的胭脂吗?”</p>
“装胭脂的盒子的确是粉蝶轩的,但这里面的脂粉可就不一定了。”</p>
依她对沈耀祖的了解,这胭脂多半是假的。</p>
不过,假有假的用处。</p>
将东西随手丢进了妆匣里,沈栖姻略微拾掇一番,便和忍冬出了门。</p>
到了广仁堂,阿黄一见到她,便兴奋地绕着她转圈圈,时不时叫唤两声,很开心的样子。</p>
沈栖姻脚步微顿,看着正在忙碌的大壮,漂亮的水湾眉缓缓蹙起。</p>
不是,这都过去三天了,他怎么还没走?</p>
视线微移,目光又落到了三娃的身上。</p>
这人也是……</p>
从前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,可自打中秋那日过后,他从早到晚在这坐诊不说,甚至还留在这过夜了。</p>
邪了门了。</p>
大壮见到她,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来。</p>
他满脸胡子,按说是看不太出来脸上的表情的,可沈栖姻竟觉得他流露出了几分殷切。</p>
“来得正好,一起吃午膳吧。”</p>
“……你们吃,我出门前吃过了。”总觉得宴无好宴。</p>
大壮却不放弃:“那一起坐着说说话也是好的。”</p>
沈栖姻愈发觉得不对劲儿。</p>
师兄这人待人接物虽然温和,却并不热情,内敛得很,可今日怎的这般反常?</p>
“忧心忡忡”地坐了过去,几个人面色各异,明显各怀心思。</p>
最先开口的人是春生。</p>
他先是抬眼看了对面的三娃一下,然后才别别扭扭地说:“三当家几时回家去啊?我……我不想跟他一个屋睡……”</p>
大壮:“为何?”</p>
这一问,春生顿时便委屈起来了:“他半夜总嚷嚷,我一晚上醒好几次,根本就睡不好。”</p>
三娃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:“……对不住。”</p>
“我……我也有话要说……”他深深地低垂着头,一双耳朵通红通红的:“今后,我都不走了,医馆便是我的家了。”</p>
“啥?!”春生惊闻“噩耗”,一张脸如丧考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