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实在承受不住，便告了假，躲回府里来了。</p>

接连几日，他都称病不去太医院。</p>

可他待得住，沈老夫人却待不住了！</p>

他整日闲在府里，难道指望她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出去赚银子吗？</p>

为此，她少不得去唠叨沈苍，母子二人为了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，最后还是沈老夫人以“上吊”威胁，这才逼得沈苍出了门去。</p>

他说是去太医院当值，可沈栖姻却知道，那是他诓那老太太的，早出晚归，皆是假象。</p>

不过，她并没有拆穿他。</p>

还不是时候。</p>

出了李贵和周姨娘的事情之后，沈苍让沈夫人将府里的下人来了个大换血。</p>

这本在沈栖姻的算计之内。</p>

于是她按照计划撺掇沈夫人，让她把之前挨了忍冬嘴巴子的戴嬷嬷也给撵了出去。</p>

沈老夫人自然不允。</p>

只是反对无效。</p>

毕竟这个家就是在她的治理之下，才接连出了郑姨娘和周姨娘这两件事，她自个儿啪啪打脸，难得被沈夫人说得哑口无言。</p>

最终，戴嬷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了沈家。</p>

临走之前，还被沈夫人以各种理由克扣下了不少银钱，沈老夫人知道了却只当不知。</p>

最后，她用仅剩的那点银子租了间破屋子，每日靠给人浆洗衣裳赚几个铜板。</p>

沈栖姻去的时候，她刚洗完一盆。</p>

大抵是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沈栖姻，戴嬷嬷手里的水盆“哐啷”一声掉到了地上，刚舀好的水顿时洒了一地。</p>

“二、二小姐！”毫不夸张地说，戴嬷嬷见到她的反应就跟见到鬼差不多：“……您怎么来了？”</p>

沈栖姻什么都没说，只径自走过去，在磨盘上放了一小块银疙瘩。</p>

戴嬷嬷一瞧，眼睛顿时就亮了！</p>

“多谢二小姐赏赐！”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拿，可触手可及之际，沈栖姻却又翻手将那银疙瘩罩在了掌下。</p>

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戴嬷嬷，道：“嬷嬷看我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吗？”</p>

“您……”</p>

“你回答我几个问题，这银子就归你。”</p>

“您说！”</p>

甭管什么问题，今儿这银子她拿定了！</p>

可戴嬷嬷才在心里撒下豪言壮语，不过一眨眼的工夫，她就打了退堂鼓。</p>

沈栖姻淡声问道：“奸夫是谁？”</p>

“奸夫？”戴嬷嬷愣了一下，莫名道：“不就是李贵嘛。”</p>

难道还有旁人？！</p>

沈栖姻凝视着她，缓缓摇头：“我说的‘奸夫’，不是指周姨娘红杏出墙的对象。”</p>

“而是指祖母的。”</p>

一听这话，戴嬷嬷脸色骤变！</p>

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，如坠冰窖，连呼吸都忘了。</p>

沈栖姻不紧不慢地继续道：“你服侍祖母多年，她若与人有私，必然瞒不过你。”</p>

她语气笃定：“告诉我，那人是谁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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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