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献策稍加思索，立刻做出决定。</p>

“前面有危险，向南走，进怀来城！”</p>

马老四有些为难，说道：“就怕陛下等急了。”</p>

宋献策说道：“让陛下多等一天，总好过丢了性命。”</p>

马老四讪讪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宋学士，您是不是过于谨慎了？”</p>

“四哥，难道你不觉得问题很严重吗？”</p>

“蒙古骑兵来去如风，我们没有遇见，也没什么稀奇的。”</p>

严格来讲，马老四是李自成的护卫，在特殊情况下，可以不听从宋献策的指挥。现在居庸关兵力不足，李自成急需大同宣府的兵马前往支援，因此，马老四坚持连夜赶回。</p>

宋献策见状，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。</p>

“此番宣大之行，调兵的命令已经传达到，宣大两位总兵也同意出兵，不如四哥先行一步，将这个消息告知陛下。在下一介书生，连夜赶路，身子骨实在有些吃不消，暂且到怀来歇息一晚，明日便出发，如何？”</p>

马老四闻言，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这样也好，那卑职带一半人先走！”</p>

两人商议过后，马老四留下一半人，然后带着另一半，趁着夜色赶往居庸关。</p>

宋献策则带人进怀来，休息一晚，清晨再出发。</p>

然而，他刚刚走出去十几里，突然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。</p>

“去前面看看！”</p>

“是！”</p>

不多时，护卫回报：“前方发现马统领和弟兄们的尸体。”</p>

宋献策催马上前，果然看到前方横七竖八，躺着十几具尸体。</p>

一名护卫下马，从地上捡起一根箭矢。</p>

熟悉的胡柳木和兽骨箭头。</p>

宋献策将箭矢收起来，从容下令：“继续赶路！”</p>

“宋学士，蒙古人可能还在附近，卑职领两个人去外围侦查一番……”</p>

“不必了！”</p>

宋献策摆摆手，说道：“他们早就走了。”</p>

“可是……”</p>

“没什么可是的，加快速度！”</p>

“遵命！”</p>

一行人快马加鞭，晌午时分便顺利抵达居庸关。</p>

李自成听完宋献策的奏报，然后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骨箭。</p>

两支箭一模一样，足以说明，是同一批敌人所为。</p>

“陛下，姜瓖和王承胤阳奉阴违，暗中杀害牛学士和马老四，臣以为，这二人留不得！”</p>

李自成恨恨道：“当然留不得，可是，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马了！”</p>

“臣以为……陛下不如暂时放弃进攻中原，回师巩固西北，待后方稳定，再图天下。”</p>

“唉！”</p>

李自成看着居庸关高大的城墙，缓缓叹了口气。</p>

从三月初一拿下太原，然后便势如破竹，大同、宣府不战而降，大军直逼居庸关。</p>

没想到，在居庸关吃了一个月的沙子，不但没有更进一步，后方反而出现问题。</p>

如今唐王的兵马已经进入陕西，正在向西京挺进。</p>

高杰的兵马在五十里外扎营，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。</p>

大同和宣府已经反水，居庸关还有明军二十万主力，这仗还怎么打？</p>

难道真的要撤兵吗？</p>

不甘心啊！</p>

眼看京师只差一步之遥，天下易主，只需再进一步，一步而已！</p>

可是，这一步却像是万丈沟壑，始终无法逾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