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衣也跟着来了，“表姑娘，老夫人要见您。”</p>

姜沉鱼看了看南星，南星说道：“奴婢刚出门，就碰见绿衣姐姐了。”</p>

那就是还没到永安堂去了。</p>

姜沉鱼沉吟片刻，“我跟你过去。”</p>

说着，便吩咐青黛道，“待会儿午饭要是做好了，就送永安堂吧，我要陪外祖母一起用午饭。”</p>

青黛连忙答是。</p>

南星和银朱便一道陪着姜沉鱼去了永安堂。</p>

待进了正堂，陈老夫人已经在等着她了。</p>

如今离立夏都不远了，陈州才有回春的感觉。</p>

陈老夫人也脱了那厚厚的冬装，穿上了薄款的春装，里面是一件青松色的斜襟立领缎面暗纹提花的长衫，外面搭了一件长款的暗红色比甲。</p>

衬着陈老夫人花白的头发，倒是颇有长者的稳重，又不失精神。</p>

“孙女儿拜见外祖母。”姜沉鱼徐徐拜下去。</p>

“快起来，你在外祖母这里，要这么多礼节做什么？”陈老夫人赶紧把她扶起来。</p>

打量一眼，她头发扎成了两个团子，娇俏可爱。</p>

她今日穿的是白色立领的磨毛料子弓袋袖上衣，外面套了件浅绿色的短比甲，浅浅的龙鱼织金青色马面裙，衬得她亭亭玉立的。</p>

她的小鱼儿，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呢。</p>

陈老夫人好生的打量了她一番，“好，好啊，外祖母的小鱼儿一下子长这么大了。”</p>

“外祖母？”</p>

姜沉鱼原本还觉得陈老夫人不会答应薛老夫人那样的提议，但被陈老夫人这一下打量，就给弄得有些拿不准主意了。</p>

“小鱼儿，你想过自己的婚事么？”</p>

姜沉鱼深吸了口气道，“外祖母，小鱼儿说过了，小鱼儿不想嫁人，就想一辈子陪着您老人家。”</p>

“你怎么又说孩子话？哪有姑娘能一辈子不出嫁的，那成什么样子了？”陈老夫人面带笑容。</p>

姜沉鱼却皱着眉摇摇头，“外祖母，小鱼儿没有说孩子话，小鱼儿说这话是发自真心的。”</p>

“你如今还小，还想不明白女子嫁人这一事有多么重要，不要轻易说自己不嫁的话。”陈老夫人郑重道。</p>

“女子从生下来便要受许多的苦，这世间对女子有诸多的约束，世俗是容不下女子有不同的想法的，你若是不嫁人，一辈子的路要难走得多。”</p>

姜沉鱼道：“小鱼儿不怕。外祖母，小鱼儿有句话也许不中听，但不吐不快。”</p>

陈老夫人竟然迟疑了片刻，“……你说。”</p>

“不嫁人也许很难，但嫁错了人，更可怕。”就好似她的母亲。</p>

不说母亲能嫁给一个多心疼她的如意郎君，哪怕对方能跟她相敬如宾，都好过母亲早早的就积郁成疾，离她而去。</p>

若是不嫁人，母亲还有外祖母的庇护，也强过在那永宁侯府受磋磨。</p>

陈老夫人闻言，脸色骤变，“你不可胡说！你小小年纪的，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？”</p>

“我自己想的。”姜沉鱼鼓着腮帮子道，“母亲便是前车之鉴，府里的大舅母和二舅母也是榜样。”</p>

“你……”</p>

“哪怕是大舅舅，他对我挺好的，但在对大舅母的态度上，他真的算是个好夫君么？还有二舅舅，他常年在外，家里全都扔给二舅母打理，这能算好夫君么？”</p>

陈老夫人看着她许久，终究是说不出来责难的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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