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沉鱼被点了名字,便放开了静茹,徐徐起身,“沈先生言重了,之前是小女的过失,让二位受委屈了。”</p>
“从今往后,那间雅间会永远地为沈先生跟宋公子留着。你们随时来,随时可用。”</p>
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四海茶楼是她母亲的嫁妆,如今知道了,自当致歉。</p>
姜沉鱼赶紧表现的害羞胆怯一些,陈老夫人便出面说道:“二位海涵雅量,不与我们计较,已经是恩情了,再说客气话,可就是看不起我们陈家了。”</p>
陈秉德也跟着替外甥女撑腰,“二位不可能看不起我们陈家的吧?”</p>
这分明是在说,你敢说是,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。</p>
沈明哲的嘴角勾了一下,“姜姑娘如此客气,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</p>
宋承稷也赶紧附和。</p>
赵启秀很快便又亲自送了几盏茶进来,还有新做的糕点。</p>
姜沉鱼赶紧让大家品尝。</p>
众人也没有推脱。</p>
尤其是静茹,吃的满嘴的糕饼碎屑,姜沉鱼在旁边拿帕子给她擦个没完的。</p>
沈明哲跟宋承稷吃了口茶,便开始使眼色了。</p>
宋承稷反应也是快,马上就放下了茶盏。</p>
“既然今日恰巧碰到诸位,那我也顺便跟大家道个别。”</p>
宋承稷起身说话,朝中陈老夫人和陈大爷等长辈拱手作了个礼,“在陈州的这段时间,承蒙诸位照顾,不日我便要启程回京了。往后山高水长,后会有期。”</p>
此话一出,雅间了一片唏嘘声。</p>
人生如浮云,聚聚又散散。</p>
离别这种事情,终归是带着些伤感的。</p>
“宋公子这是要回京苦读去了?”陈老夫人说着,又自顾自的道,“也是,小满都过了,京里该已经入夏了。”</p>
宋承稷笑道:“若是能按照我自己的意愿,我自然是愿意在陈州多待一段时日的,不过叔父已经来信催了几回,说书院也给我找好了,再不去也说不过去了。”</p>
“我父亲已经马革裹尸还,为君为国忠,但他只留下我这么一个儿子,我叔父便希望我能走仕途之路,好保住这一脉的香火。”</p>
陈老夫人有所感的点点头,眼里也湿润了。</p>
靖安侯她自然是认得的。</p>
当初靖安侯殉国的消息传来,她也感伤了一阵,没想到还能见到他的孩子。</p>
“孩子,好好读书,不要辜负了你父亲、还有你叔父的期望。”</p>
“小子明白,多谢陈老夫人教诲。”</p>
话别之后,沈明哲便带着宋承稷离开了。</p>
待他们离开后,陈秉德忍不住问道,“方才听母亲的口吻,您竟是认识宋公子家的长辈?”</p>
陈老夫人瞧了他一眼:“那人你也认得。”</p>
“我也认得……”陈秉德一愣。</p>
但却忍不住回想起来,姓宋,马革裹尸,为国尽忠,还是他认识的。那便只有——</p>
“竟,竟是他唯一的孩子?!”陈秉德很是震惊。</p>
在懊恼自己没有认出来故人之子,和要不要追出去的彷徨中,他选择了默默喝茶。</p>
姜沉鱼早就知道宋承稷是靖安侯府的孩子,但还是说出符合她如今认知的疑问,“宋公子家里,莫不是与咱们家有故?是何府何家啊?”</p>
“是有些渊源的。”陈老夫人唏嘘叹道,“这位宋小公子的父亲,便是几年前在西北大败西戎,以身殉国的靖安侯。”</p>
怎么会?!</p>
三姑娘惨白着脸,把帕子紧紧的攥在手里,指甲抠进了肉里都没有知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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