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如当年，他回到家中，瞧见宋岚挂在房梁上一样。</p>

一切，好像再次发生了，只不过，角色发生了反转，他成了挂在悬梁上的那个人。</p>

他像是在被疯狂撕扯，像是溺水的人，明明看得到岸边，却被拖累着，永远触碰不到岸边。</p>

“啊！”顾宪筠仰头发出了骇人的尖啸，想将心头的不痛快发泄出来。</p>

秦鸢吓坏了，在雪中哭的梨花带雨，她拉着衣服盖住了自己身上的印记说道：“老爷，我还有一千两银子，可以给您，峰儿，峰儿一定会高中，到时候，我们顾家，会重振门楣的！”</p>

老夫人眼泪横流，别相信秦鸢，别相信她！</p>

“如此，就多谢你，鸢儿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。”顾宪筠俯身将老夫人背到了自己的背上，一步一步往外走去。</p>

秦鸢说得对，他还能继续往前，他还有儿子，他仍是户部侍郎，仍有翻身的机会！</p>

他还有尚和郡主这个妻子，只要人还在自己手中，程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！</p>

秦鸢喘着粗气，差一点，她的事情就被抖露了出来，她踹了顾宪筠倒没什么，她只是不想影响顾庭峰参加科举！</p>

碧青阁中，顾镜黎晃动着自己手中的银票：“真有钱，出手大方。”</p>

顾若瑶奔跑了进来：“大姐姐，你去看热闹，你不带我去！姐夫，你们看到人了，为何不抓起来？为何不送到顾大人的面前？”</p>

她兴奋的要命，多精彩的热闹，她怎么没看见！</p>

顾镜黎伸手弹了一下顾若瑶：“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，听听就是了。”</p>

“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呢？”顾若瑶不解。</p>

顾镜黎缓缓喝了一口茶：“一刀杀了他，多便宜不是？想要彻底摧毁一个人，就要先让他失去他最在乎的东西，再斩断他所有的退路，再让他众叛亲离，最后让他发现他所拥有的，他的信念皆为泡影，一步一步，逼迫他，让他走到绝境，前后无路，进退维谷，丧失活的期望，内心的死亡才能让他彻底死亡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！”</p>

她声音低沉，透着凉意，在冬夜里蔓延开，极具穿透力，让顾若瑶毛骨悚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