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章 搞不好哪天就算了</p>
周砚最近难得看到周芝意，光她婚礼的事情忙的天昏地暗。</p>
他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，她正在吃早饭，手里也没闲着，拿了个ipad在挑什么东西，看得认真仔细。</p>
他接了杯水，一边喝着一边走过去随口问了句，“都顺利？”</p>
周芝意头都没顾上抬，嘴里有东西含糊应了一声，“嗯。”</p>
周砚手里拿了个牛皮纸袋，顺手放到了桌上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像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。</p>
周芝意抬眸扫过去，又看向他：“啥玩意儿？”“拆开看看。”</p>
周砚不说，弄的神秘兮兮。</p>
周芝意伸手把袋子拿了过来，绕了两圈儿上面的线，一叠照片就从里边儿掉了出来。</p>
照片的拍摄光线并不太好，环境比较暗，各种灯光闪照。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妨碍观瞻，她每一张都大致的扫了下，铁打的大少爷，流水的妹子们。</p>
各个角度都有，怎么看都是有些姿态亲昵的。</p>
周芝意看着这些，神色已经有些愤慨，她把照片扔到桌上，“他搞什么？”</p>
周砚把照片一一捡起来然后重新装回到袋子里，把线绕好，不急不缓，“本性难移，我说过了。”</p>
周芝意目光迟疑，试探性问道：“哥，你找人去挖盛放的黑料？”周砚哼笑了一声，不以为意：“真干净的话，谁也挖不着，能挖到只能证明他人确实有问题。”</p>
“你是不是有私心？”</p>
“当然有。”他并不否认，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，“他是个什么样的浪荡公子你很明白，一时新鲜从良了确实可能，但你觉得能新鲜多久？半年？一年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芝意，我不是危言耸听。”</p>
不得不说，周砚的话很直观的刺激了周芝意，她当然知道周砚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。她在圈子里实在见过听过太多浪子回头但又重蹈覆辙的例子。</p>
新鲜感这种东西，不可信也不可靠。</p>
别人怎么样她管不着，但索宁她刚从从前的阴影中走出来，再经历这么一次，那会是什么样的打击？</p>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宁宁说？”</p>
周砚神色有些无奈，却还是笑了笑：“她不愿意听我说。”</p>
周芝意打量着他，皱眉问道：“哥，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。”</p>
周砚表情微变，他摇了摇头，什么都没说。</p>
—</p>
节后的几天有点忙，索宁连轴转了三四天，就差睡在单位了。</p>
好容易忙过去了，张所长也才有空召集大家开个例会，内容简单，主要是过年之前的一些工作规划。</p>
他先宣布了一下小王那几个人离职的事情，一带而过，别的也没多说。索宁很明显的察觉到了其余人的异样眼光，仅仅只是交头接耳的一下，并没有说什么，但眼神里的意思太过明显了。</p>
一直到开会结束，大家都走了，她还坐在那儿，张所长一边收拾东西，一边问她一句，“怎么了？”</p>
索宁琢磨着怎么开口问一句是好。</p>
但又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合适问。</p>
张所长看她迟疑半晌，拿着东西挪到了她那儿，“索儿啊，他们走也就是正常的离职和调动，你别多想。”</p>
索宁闻言还是有些不太确信，但或许是自己太敏感，过度揣测了。</p>
她嗯了一声，“知道了张所。”</p>
张所长点了点头，“去忙吧。”</p>
她出来以后，回到自己工位上，俯身在桌前一一记录这两天的工作表格，到一天结束她都觉得办公室里边儿的气氛怪怪的。</p>
头几天忙，没怎么在，也就没察觉什么不对。</p>
现在一想，好像有点太安静了……</p>
以往扎堆讨论什么的都没有了。</p>
一到了午饭的点儿，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剩下，吃饭的吃饭，出去的出去。索宁也打算去食堂弄份面条回来。</p>
赶巧就听到了那么一点风吹草动。</p>
她平常很少能跟大家一个点儿去食堂的，还没等进去就听到了门口那一桌几个人小声的聊。</p>
食堂里环境嘈杂，聊着聊着就不注意声音抬的有点大。</p>
“看见小王他们的下场没……”</p>
“太资本了，说开除就开除，简直是个混世大魔王嘛。”“那没办法，劳动仲裁都不管你这事儿，人家赔钱了的。”</p>
“我听说遣散费一人给了大几十万，卧槽这个钱挣的！要不他们走的心甘情愿呢。”</p>
“我是真没想到，咱这位盛总对索宁呵护这么到位吗？”</p>
“靠……大哥你可小点声吧，也呆够了？”</p>
话就说到这儿，没再继续。</p>
索宁把这几句话简单的拼凑了一下，大概的场景已经有了，意思很清楚：盛放开除了那三个人，还是因为她。</p>
怪不得开会的时候，张所章一宣布这事儿，就不太对劲。</p>
她现在恐怕成了整个单位的众矢之的了……</p>
她没再往食堂走近，转身离去。</p>
办公室里空无一人，总经理那边倒已经亮了灯。</p>
索宁的情绪就在胸腔内逐渐发酵，径自抬脚走去，象征性的敲了敲门，然后推门而入。盛放刚走到办公桌前，一回头就见她站那儿，伴随着一声挺响亮的关门声。</p>
“怎么了？”他面上还挂着笑，几步踱回到了她的面前。</p>
索宁不说话，就那么看着他。</p>
神色说是平和吧，又好像酝酿着什么。</p>
盛放打量着她，猜测问道：“不会谁欺负你了吧？”</p>
索宁垂首，压了压胸腔的情绪，再抬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凉意，“谁欺负我，盛总再去开除一下？”</p>
盛放的眸光顿了顿，扑哧笑了，“就因为这点事儿？”</p>
索宁看着他，等待继续。“就是优化掉了几个人而已，没什么大不了吧。”他靠近一步，索宁往后退了退。</p>
“优化掉？小王前阵子我们才一起去北市开了表彰大会，整个S市他业务能力排前三。”</p>
盛放手抄到兜里，“我觉得他人品有问题，并不适合呆在这儿。”</p>
索宁不想再在这儿兜些没用的圈子，索性直言，“盛总，我给你捋一捋这个事儿，你不会是无意听到了他们扎堆儿讨论我在北市发生的事，然后就直接把人开除了吧？”</p>
“……”他没有反驳，也没有承认。</p>
这样的回应在索宁眼里完全就是一种默认。</p>
她了然点头：“位高权重了不起是吗？你以为暴力震慑有什么用？别人私底下就不会说了？他们只会说的更难听，本来这些他们说够了就算了，现在你滥用点儿这些职权手段把我塑造成个什么人？”盛放的神色变了变，“私下说？还有谁？”</p>
索宁有一些无力感，“把讨论这件事的人都开掉，直接关门？”</p>
“我没这么想。”</p>
“你就这么做的。”</p>
“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惹你心烦，开除也给了足够的补偿金，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”</p>
索宁愣了愣。</p>
他的态度坚决，甚至有些盛气凌人，在处理这件事上也是独断专行，丝毫不接受任何意见与反驳。</p>
“你太幼稚了盛放。”她沉了沉心思，“你是真的为了我，还是说只为了自己心里面平衡一点？”</p>
“你说什么？”</p>
“程伶因为你给了我难堪，你对我很愧疚，你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我。所以用这种办法去堵别人的嘴，让我眼不见心不烦。对不对？”</p>
盛放思绪有些混乱，他吞了吞：“你这样认为？”</p>
“是。”索宁斩钉截铁，“你不能动程伶，就努力从别的方面来缓解这件事对我造成的种种影响，你就是这样想的。”</p>
盛放敛眸，一时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，他放松了一下情绪，扯出一点笑来，“小索，不讨论这个问题了行不行？”</p>
他伸手要去搭她的肩，索宁撤开一步，稍微一沉躲开了他的动作。</p>
“盛放，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对。我不在意别人怎么在背后怎么议论，我只想要一个公平交代。”</p>
盛放有些烦躁的吐了口气，“你想要怎么公平？”“让程伶给我和张所道歉。”</p>
“……”盛放身姿一怔，“不可能。”</p>
索宁闻言，抿唇冷笑了下：“这么护着她？”</p>
“我不是护着她，她精神疾病很严重，这些跟她讲不明白的，你要道歉我给你道歉，你想怎么样我配合，行吗？”</p>
“你替她？你是她什么人？”索宁心里面一股气缓缓燃烧，她明知道应该抑制，但就是抑制不了。</p>
“我……”盛放让问的哑口无言，转而又把话题扯了回来，“说到底你就是怪我把那三个人开除，那又怎么样呢？即便不是因为他们胡说八道，我作为总经理开除人也不需要什么理由！”</p>
索宁让他的态度激怒，“对！”</p>
说完转身要走，被他一把给捞了回来，“我们别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好吗？”“松开！”索宁用力挣脱，然后开门离去。</p>
盛放看了看扑空的怀抱，烦躁无比。</p>
“操！”</p>
——</p>
盛放让这事儿搅和的什么心思都没有，在办公室里躁了一下午。</p>
等到回过神来，天都已经黑了。</p>
他开门出去看了一圈儿，办公室外面的灯关了，人也都走光了，索宁工位也没有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