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检验报告出来了吗？”</p>
“出来了，T016第23次融合失败，四肢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扭曲增生，但有趣的是，它的大脑发育比起其他试验品快的多，甚至能分辨出基础的数字了。”</p>
“不过T017就差很多了，四肢已经凝结成四坨肉球了，并且没有一点能自主思考的倾向。天呢，我发誓你绝对不会想看见它的脸变成什么样了。”</p>
“又报废一个。抓紧时间，把T018和T019送过来，开启第24次对照实验，T017就送去废物处理厂吧，让他们处理干净一点。”</p>
“行，对了，001最近恢复怎么样？上次抽的血液样本什么的快用完了。”</p>
“还是老样子，愈合速度比上次又慢了一点，安排一下明天给他做血液和骨髓抽取。”</p>
“好，对了，过几天斯蒂文就回来了。”</p>
“哼，那个叛徒，看不清楚谁才是他真正的同类么？在一个实验品上浪费自己的感情——”</p>
“行了，别这样说，上层可是很看重他呢，还有001也是，毕竟，是从那批胚胎里唯一存活下来的。嘁，对了，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，该做什么尽快动手，不然等他回来了……”</p>
“知道了，这次试验做完，给001再做一次记忆清洗。”</p>
“九头蛇万岁。”</p>
“九头蛇万岁。”</p>
……</p>
一扇玻璃，隔开了两个世界。</p>
特质玻璃内。</p>
001半眯着眼，斜靠在冰凉的铁墙上，出神的看着玻璃外行色匆匆的各类人员。</p>
脚腕被某种特质的脚铐牢牢铐住，他无聊的晃晃腿。</p>
【龙王归来什么时候更新？】</p>
系统：【每周四更，别催了，你没听见他们明天又要对你动手了么？】</p>
001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。</p>
【那我有什么办法，都十几年了，我都习惯了你还没习惯吗？还有，你一个系统能不能少看点少女漫？我现在晚上睡觉脑子里都是美少女变身的音效！】</p>
系统：【你还好意思说我？你看的那些龙傲天什么的才最奇怪吧？前段时间天天在脑子里吼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，你以为我不烦你吗？】</p>
【嘁，我不屑跟你吵架。】</p>
系统：【……他们好像在说其他试验体的事，今天又销毁了好几个失败的试验体，他们经费又不够了。】</p>
001身体软趴趴的滑下去，躺在冰凉的铁床上，手抬起挡住眼睛。</p>
【哼，这就是凡人妄图探究神明力量的下场。】</p>
系统：【……都说了叫你少看点那些网剧！】</p>
【呵，退下吧，吾要休息了。】</p>
系统还想再说什么，但是看见001脚腕上让他日渐虚弱的铁链，它忍了忍，将吐槽憋了回去。</p>
算了，它不跟生病的小孩子计较。</p>
……</p>
惨白的灯光晃到他眼睛上，有些刺目。</p>
他眨巴眨巴眼睛，不受控制的分泌了些生理性泪水。</p>
细长锋利的银针顺着他的血管经络扎入身体里，感觉到痛，001皱了皱眉。</p>
他躺在手术台上，四肢都被拷上镣铐，像一只尚待屠宰的羊羔一般。</p>
甚至连动弹的力气都不会给予他。</p>
这些特质的镣铐像寄生虫一般汲取着他的能量，让他无力反抗。</p>
他只出神的看着顶上摇晃着的灯光。</p>
动手的年轻研究员忍不住放轻了手里的动作，身后监察的总管嗤笑一声。</p>
“新来的？无用的仁慈，想学斯蒂文，也得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。”</p>
年轻研究员听见这话，身体微微的瑟缩了一下，狠了狠心又动起手来。</p>
听到熟悉的名字，少年眼珠轻微的转了转，余光只瞥了一眼那个总管，便又转回来看着灯光发呆。</p>
就好像被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的不是他的皮肤一样。</p>
【耶！太好了！龙王更新了，快让我看！】</p>
系统无奈的帮他屏蔽掉80%的痛觉，熟练的打开小破站开始播放龙王归来。</p>
……</p>
痛觉对于001来讲，并不算最难以忍受的，伤口愈合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痒意才最难耐。</p>
血肉的呻吟从骨缝中溢出。</p>
001张张嘴，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。</p>
过一会儿就好了。</p>
他的身体愈合速度是正常人的好十几倍多。</p>
但正也因为如此，每次简单的抽取手术，那些研究员们都会故意将伤口划的更大，以此来记录他的愈合速度变化。</p>
他也并不是没有受过致命伤。</p>
在几年以前。</p>
那些人只是因为想试验一下他能承受多大的伤害还不死。</p>
在那次试验中，他低下头甚至能看见自己跳动的心脏。</p>
血液几乎浸透了他的眼睛。</p>
他也确实差点死在那次试验里。</p>
但得益于他宝贵的能力和他独一无二的珍贵性，他被灌下救命的药剂，那次试验的人员也被全部处理了。</p>
被上层处理了。</p>
疑惑的是他们的保密工作明明做的万无一失，但上层还是知道了。</p>
于是他们死了。</p>
他依然记得那一天。</p>
……</p>
他穿着硕大的蓝白条纹的衣服，坐在玻璃后面，黑色碎发耷拉在额头上，暗蓝色的眼眸像发呆一般直勾勾的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。</p>
哀嚎，惨叫，威胁。</p>
白的，红的，都像水滴一样溅起在玻璃上。</p>
一个大胡子男人慌乱的拿起抹布想擦去那些东西，却没发现抹布上也被染上了红色。</p>
那些颜色混杂着在玻璃上晕开，晕成淡淡的血色。</p>
他坐着，没有动作。</p>
他像在注视着一切，又好似什么都不会出现在他眼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