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泪水，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倾诉出来。</p>

“你不必这样安慰我。”他苦笑着摇头，端起酒杯的手却有些发抖。</p>

夏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：“我没有要安慰你。”</p>

“这些话我已经藏了很久了，每天看你工作到深夜。”</p>

“看你为了项目熬得眼睛通红，却还要强撑着开会。”</p>

她的声音越来越轻，像是在诉说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：</p>

“那天在食堂，你因为胃疼坐在角落里，我远远地看着，却不敢靠近。”</p>

“后来我每天都会多带一份胃药，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。”</p>

凌晟愣住了，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眼角：“原来是你......”</p>

“对，都是我。”夏楠擦了擦眼泪，声音却更加坚定。</p>

“还有你最喜欢的那种咖啡，我特意从对面街的咖啡店买。”</p>

“因为知道你加班的时候总是靠它提神。”</p>

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，连窗外的雨声都显得格外清晰。</p>

凌晟看着她细瘦的肩膀，忽然觉得有些陌生。</p>

原来这个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写代码的女孩，早已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。</p>

“可是......”他的声音有些嘶哑，“你不该喜欢我这样的人。”</p>

“你还年轻，有大好的前程，不该把时间浪费在......”</p>

“谁说喜欢一个人是浪费时间？”夏楠打断他的话。</p>

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，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一个冯书禾。”</p>

“还有人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你，心疼你的每一分痛苦。”</p>

凌晟沉默了，办公室的灯光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昏暗。</p>

窗外的雨依然在下，将玻璃打得啪嗒作响。</p>

“你该走了。”他最终说道，“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。”</p>

“为什么不是？”夏楠固执地站在原地。</p>

“因为我不想连累你，不想让你也陷入这种痛苦。”</p>

“可我甘愿啊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。</p>

“只要能陪在你身边，就算是痛苦我也心甘情愿。”</p>

凌晟猛地站起身，酒精的作用下差点摔倒。</p>

夏楠下意识伸手扶住他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的呼吸。</p>

“你真的不明白吗？”他盯着她的眼睛，“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。”</p>

“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。”夏楠倔强地说。</p>

“就像你放不下冯书禾一样，我也放不下你啊。”</p>

这句话像一把钝刀，狠狠地戳进凌晟的心里。</p>

他忽然意识到，自己何尝不是在做着同样的事。</p>

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，不就是另一个自己吗？</p>

“你应该去追求更好的人生。”他轻声说。</p>

“而不是在这里陪一个失意的人买醉。”</p>

夏楠却笑了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：“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？”</p>

“也许在你眼里，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。”</p>

“可是在我心里，你就是我最想要的那种生活。”</p>

她的手指微微发颤，却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袖。</p>

“你知道吗，每次看你加班到深夜。”</p>

“我都在想，要是能让你多休息一会该有多好。”</p>

凌晟看着她执着的眼神，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动摇。</p>

那里面装着的东西，比任何语言都要真实。</p>

窗外的雨渐渐小了，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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