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，也请您保重自己。”顾希溪还礼。</p>

语罢，陈言胥转身离开超市，去了队伍里的马车上。</p>

马副将指挥士兵们装车货物已经装得差不多了，顾希溪看向沈青宴，沈青宴没有任何动作。</p>

他站在原地，人似乎都有些僵直，他的喉头好似千斤重，犹豫半晌，他才挤出两个字，“溪溪……”</p>

“走吧，为了你的宏愿，为了天下万民……就算我离开了，我们之前的交易通道还作数，你还是能见到我的，这又不是死别，我最怕煽情了你给我憋回去。”</p>

顾希溪故作轻松的拍拍他的手臂。</p>

“我们各有前路，但……哎，送君千里，终有一别，我就站在这里目送你好了。去吧沈青宴，希望下次见面我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。”</p>

“姑娘珍重。”沈青宴笑着点头，作揖礼十分潦草，他转身速度很快，一抹青衫就在顾希溪眼前一晃就随即远去。</p>

草草鼓起勇气从里面出来，看了看沈青宴的背影又看看顾希溪，开始哼唱起一首不知名的歌谣来。</p>

沈青宴上了马车，马副将还在指挥众人把粮食稳固捆绑在车上，但也已经到达收尾阶段，离开，已是眼前转瞬间的事情。</p>

“顾姐姐你跟我一起唱吧，这是我娘教我的。说送别的时候就唱这个，离开的人听着歌声走，会得偿所愿。”草草声音稚嫩，却充满信念。</p>

顾希溪哪里立即就学得会，她五音一般，于是她摇摇头，“那我教你一首新的送别歌，你跟着我学啊。”</p>

马副将已经上马对着顾希溪拱手拜别。</p>

草草当即点头，兴奋，仙女姐姐要教她唱歌了，“好啊好啊。”</p>

“我们也要学，顾姑娘，可不能偏心草草一人。”</p>

“就是，我们也要学，我们也想送送沈大人，他是个好官。”</p>

……</p>

后面的百姓们围拢过来，期待不已。</p>

马副将策马，队伍缓缓开始移动，顾希溪张嘴唱出第一句，“长亭外，古道边，芳草碧连天……天之涯，地之角，知交半零落……人生难得是欢聚，唯有离别多。”</p>

她在前面浅浅吟唱，声音纤细温婉柔和，点点哀思愁绪萦绕在空气中。</p>

顾希溪身后众人跟着学得十分到位，不少士兵回头看，神情动容。</p>

一首歌唱完，队伍已经远去，马车内。</p>

陈言胥还在品味着歌词，“溪溪姑娘出手都是好东西，就连这送别的歌都不例外，想必过不了多久，这首小曲就要传遍大煌朝了。”</p>

“牧之，其实运送全部粮食完毕还需要十日，你大可以……”</p>

他又怎么没想过呢，就在刚才，他听见顾希溪吟唱时就……沈青宴摇头，“老师，我的志向从未改变。我们做过那么久的努力，还有其他在这条路上牺牲的人……”</p>

他脑海里想起西岚县曾为他送别的百姓，那位前程大好却因为他而被杀死的书生，还有要做本朝第一位女将军的妞妞……</p>

从一开始，他就没有退路和其他选择。</p>

“老师，这车帘，太重了。”他现在，还掀不开，沈青宴随便抽出一本顾希溪送的书来看，耳边似乎还有吟唱的歌声。</p>

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