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岁岁赶紧退让开，一抬头，却蓦地撞进祁霁的眼神里。</p>

祁霁本就比她高，那高高在上的眼神里有轻蔑，有恨意，还有了然。</p>

了然什么，姜岁岁眼里泛起疑惑，却见祁霁视线又转回沈心身上。</p>

姜岁岁顿时醒悟，他该不会以为自己也像周霓儿那样，对着沈心犯花痴吧？</p>

呃，不过这种级别的美女，犯花痴也没什么不行。</p>

姜岁岁瞪了他一眼，关他屁事。</p>

两人眼神交战间，军师在一张白纸上刷刷写着几行字，随后递过来道：“你二人核对一下，若是无误，签字按个手印即可。”</p>

祁霁接过大致扫了几眼，随后道：“大将军，军师，我二人成亲可，登记在册就不必了吧。”</p>

“你这是何意？”沈心蹙起眉头问道，“本将昨日的话说得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，登记在册，并有婚书为证，否则一律视为违反军纪，按军法处置。”</p>

祁霁身体站得笔直，漆黑的眼睛直视沈心：“末将知道，末将也愿受军法处置，只是成亲可，登记在册不行。”</p>

“祁校尉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”胡子发白的军师问道。</p>

“末将知道，末将说了，末将愿受军法处置。”祁霁梗着脖子，毫不畏惧地重申了一遍。</p>

姜岁岁忍不住低头抚额，大哥，这种事你就不能私下说吗，非得在这个节点，当着旁人的面，而且一点面子也不给顶头上司！</p>

沈心神色一点点冷了下来：“既然祁校尉……”</p>

“大将军莫生气，”姜岁岁赔笑道，“其实是我不愿登记在册，原是奴家配不上祁校尉，做个外室亦可。”</p>

“外室？”老军师满脸不赞同，“姜姑娘，你可知道，为人外室者，既不登记在册，也无婚书为证，他若一走了之，你便是告上官府，也没有凭证。”</p>

“我明白，没关系。”姜岁岁看了眼面色不善的祁霁，心里腹诽，走了才好，省得他整天对她喊打喊杀的。</p>

“以后若是有子嗣，更不能冠以他姓，这样也行？”</p>

子嗣，绝不可能！</p>

“行，大将军，军师，我没关系。”</p>

她低眉顺眼，面上又带着讨好的笑，旁边的祁霁则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。</p>

落在老军师眼里，则是姜岁岁被威胁了。</p>

于是他想了想，命令道：“祁校尉，你先出去，大将军有话问这位姜姑娘。”</p>

祁霁漆黑的眼睛瞪过来，正要反对时，沈心扬眉喝道：“祁校尉，出去！”</p>

姜岁岁无声地笑，这个大将军，看着面冷，实际挺热心肠的嘛。</p>

等到无关人等都出去后，老军师清了清嗓子，问道：“姜姑娘，现在没有外人在，你坦白告诉老夫，是不是祁霁威胁你不准登记在册？”</p>

姜岁岁心里乐开了花，脸上仍旧一脸无辜的模样。</p>

“没有，军师，奴家是罪臣之女，容貌又已毁，做个外室，已是祁校尉怜惜，别的，奴家也不敢奢求。”</p>

沈心侧头瞧了一眼她脸上的刺字，随即想到什么，杏眸微眯：“你姓姜，你是姜尤远之女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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