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碗汤喝完，江宝瓷对着瓷白的汤碗，肩膀一抖一抖，冷不丁笑出声。</p>

叶淑娥和江布侬跟着笑开。</p>

贺京准面无表情：“你约不约？”</p>

江宝瓷还在笑：“凭什么你让约我就得约。”</p>

贺京准咬牙：“那我约你。”</p>

江宝瓷：“凭什么你要约，我就得给你约。”</p>

“......”贺京准闭了闭眼，“那你说...”</p>

江宝瓷：“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得说？”</p>

贺京准眼帘耷拉：“挺好。”</p>

江宝瓷：“......”</p>

别不是被气疯了吧。</p>

贺京准吐字：“我就喜欢你这种，难搞的。”</p>

“难搞的”江宝瓷回房换了身衣服，不想化妆，用围巾裹住小半张脸，拎了只挎包出门。</p>

贺京准倚在玄关等她。</p>

“你要不要睡一会，”想到他昨晚大概没怎么睡，江宝瓷问，“没这么急。”</p>

贺京准接过她手里的包：“不困。”</p>

江宝瓷：“你挺能熬。”</p>

贺京准：“你挺能睡。”</p>

说到这，贺京准眼皮掀了掀：“真是绝配。”</p>

“......”江宝瓷盯着他拎包的手，“确实，呸。”</p>

昨夜一场大雪，世界笼罩在白茫茫的霜絮中。</p>

小区被清扫过，积雪堆在绿道两侧，有人在花圃里堆了雪人。</p>

江宝瓷一张脸快被围巾包严实，抬头看向只穿了件大衣的男人：“你冷不冷？”</p>

贺京准手指勾她围巾，往上提了下：“不冷。”</p>

江宝瓷弯出一双笑眼，瞳孔莹亮。</p>

贺京准心脏软塌塌，弯腰，隔着围巾面料，蹭她鼻尖。</p>

“傻乐什么。”他低低的声。</p>

江宝瓷就不由自主地笑，也不管他，踩着雪地靴向走，挑着有积雪的路，踩出一行脚印。</p>

她真开心，和佯装笑时是不同的。</p>

这样轻松纯粹的表情，几乎从未有过。</p>

贺京准忽然庆幸他及时放手。</p>

外婆说得没错，皮筋勒得太紧，江宝瓷需要喘息，需要恢复。</p>

而他那时的不愿放手，等于又为她套上一条新的皮筋。</p>

幸好。</p>

茫茫雪地，贺京准唇角牵出笑痕，三两步追上，不管不顾将她前后摆动的手扣进掌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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