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没有嫌弃过他。</p>

可即使她说出来，他也不会信了。</p>

陆景溪咬着唇，咬出了血，也不肯松口说一个字。他不去看她倔强屈辱的表情，手掌心落在腰腹处的皮肤上。</p>

只是一瞬，他的表情僵住。</p>

视线跟着下滑，他立刻掀开遮挡在她腰上的条纹布料。</p>

直到看清他手掌下方，如蜈蚣一样盘踞在她纤瘦细腰上的疤痕时，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定在那里。</p>

瞳孔针刺般收缩着，呼吸仿若消失。</p>

她左侧腰腹，有一圈贯穿前后的伤疤，比他的手还长。</p>

拢起的疤痕，经过五年的岁月，也没有消散多少，这辈子都会贴在她的身上。</p>

他喉咙压抑地吞咽了两下，再开口时，声音干涩，“这是……车祸造成的？”</p>

陆景溪轻眨浓睫，身体彻底不再反抗，她盯着天花板，“很丑，是不是。”连承御抬起头，跟触碰到了某个开关似的，愤怒的气压将情欲烧烬，表情冷肃得骇人，低吼着问，“我问你，这是不是车祸造成的！”</p>

陆景溪笑着说，“是。”</p>

男人唇线轻颤，再看向那道跟怪兽巨口咬合留下的伤疤时，克制着慌乱的呼吸，竟不知该做何反应。</p>

她出车祸那段时间，他每天只能清醒几个小时。</p>

手下人说她出了车祸，他不知道严重到何种地步。</p>

他没想过……会这么重。</p>

那么长那么深的疤，他甚至不敢想车祸现场的情形，她又是如何被救下来的。</p>

他颤抖的手，轻轻落在伤疤之上，低声问，“疼不疼。”</p>

陆景溪感觉呼吸被灌满了酸涩的柠檬，眼眶阵阵发胀，“不疼。”</p>

“你骗人！”他低声吼她，将她从地上拽起，双手握着她削瘦的肩膀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狰狞出厉色，“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！”</p>

“连承御，你在心疼我吗？”</p>

肩上的力道重了又轻。</p>

“为什么会心疼我？你应该恨我，看到这些伤你应该开心才对，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。”她眼里含泪轻笑。</p>

她已经不懂连承御到底在想什么了。</p>

恨她，所以纠缠她，让她害怕恐惧，日日如坐针毡？</p>

不恨她，所以看到这些伤痕，会流露出心疼的神态？</p>

“如果你不恨我，那么就放过我好不好？我们都往前看，你有你的妻女未来，我也有我的人生风景。”连承御不予回答，默默低着头，将她未迸落的纽扣，一颗一颗重新系上。</p>

陆景溪一阵愕然，垂眸看着他发颤的手指，握着仅剩的几颗纽扣扣好，蓝白布料遮住那道刺目的疤痕。</p>

他后退半步，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。</p>

陆景溪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，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，“如果……我没有妻女呢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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