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灯照亮家属院前宽阔的雪地,也照亮田欣怡的面容。
黑软的头发在风中飞舞,娇小的身躯在寒风中踉跄着坚定地奔跑,浅棕色的眸子盛满光,在这寒冷的冬日燃起来。
周遭的一切神奇的开始模糊,方墨在田欣怡眼睛里清晰看见自己柔和下来的眉眼还有轻笑的嘴角。
方墨展开双臂,接住一头撞进胸膛的人,冲撞的力道透过皮肉传进心口,心也跟着失了分寸地跳动。
“怎么穿这么少?”胳膊用力,单手圈住怀里人细软的腰肢,把人抱离雪地,方墨伸手捂住田欣怡亮闪闪的眼睛。
除了在家里小动物身上见过满眼都是他的场面,方墨从未在他人眼里见过此般情景,太过纯粹,好似全副身心都寄托在他身上,让他难得有些心虚。
“方墨。”田欣怡偏头,乖顺地将脸颊边的软肉贴上方墨干燥的掌心,黏黏糊糊地开始撒娇。
带着委屈软下来的声音,绕着耳朵往里心里淌,比小雀欢叫声还让人心软。
方墨手掌很大,盖上来能轻易遮住她大半张脸,虚挡在眼前,遮住凌厉的寒风,空气中飘来的不仅是雪带来的湿冷味道,还有股沉稳的木质香。
在寒冷的冬日里闻到木头厚重的味道,冷意都驱散不少,格外有安全感。
田欣怡双手握住方墨的手滑到脸颊边,委屈撇嘴,琥珀色的双眸定定凝视着方墨的眼睛,眼眶渐渐发红,水雾从眼底弥漫。
睫毛频繁颤动,想把挂在眼角的泪水憋回去,却在接触到对方柔和的眼神时决堤,吧嗒吧嗒一颗颗往下掉。
“哇——方墨,你怎么才来啊,我好害怕,呜呜呜……”哭声委屈,田欣怡死死搂住方墨的脖子,张大嘴哭得毫无形象。
方墨一时间也被田欣怡豪放的哭相镇住,僵在原地,自小住在高门院子里,他还没见过哪家姑娘哭得如此不顾形象,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淌出来,眼睛鼻尖红彤彤一片,脸蛋上泪痕斑驳。
直到感觉到雪花落进脖子里,方墨艰难地动动被死搂住的脖子,视线对上屋门口满脸欲言又止的王叔。
失笑自己犯傻,方墨抬手拍拍田欣怡埋进他脖子的脑袋,轻声劝道:“欣怡,我们去屋里躲躲雪,等会儿你慢慢和我讲发生了什么事,可以吗?”
毛绒绒脑袋的主人发出抗议的哼唧声,得寸进尺地将腿盘上他的腰。
方墨无奈,只好抱着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的人进屋。
他也诧异于自己对田欣怡的纵容,他喜静,不喜人近身,有些许洁癖。
现在这个聒噪的小邋遢挂在他身上不断制造噪音,他居然有些心疼?
或许田欣怡太像他养的小雀了,呆呆傻傻,长得好看,满心满眼都是他,离了他便活不了,所以他才格外纵容。
进了屋,方墨在王叔谴责的眼神里苦笑,“多谢王叔。”
即便见惯大场面,现在抱着软绵绵的人,在长辈一言难尽的眼神里还是有些脸热。
好在这次田欣怡乖乖自己下来了,抽噎着扯住他的衣袖不停打哭嗝,睫毛湿漉漉打绺,大眼睛含泪巴巴望着他。
方墨接过王叔递过来的热毛巾,见人自觉抬起小脸蛋,丝毫没有接过去的意思,有些心累,犹豫片刻还是轻柔地给人擦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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