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责不同职责的差官们，有序地进行日常工作，长途跋涉的每一日，都在重复又重复中，极其缓慢地熬过去。</p>

徐肃看完消息，提到烛火上点燃，待烧灼之后，轻掸手指，弹掉灰烬。</p>

褚灵元明亮的眼睛，灵动地望向徐肃。</p>

大家动作缓慢僵硬地收拾，一个个哈欠喷出白雾。</p>

左右门板后，隐隐传来一片闷笑声。</p>

谢家人听见消息，一时意外，纷纷站起身往后看。</p>

下了一天一夜的雪，到了深夜，寒风刺骨。</p>

群体中的行为，总是很容易被暗示和传染，起初一个两个的咳嗽声，渐渐地，好像大家都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和不适。</p>

流放的路途，如这般穿林过江的日子，后面还有得受，差官们恨不得抱着柴火堆睡一宿，一边取暖一边互相吐槽，倒了八辈子血霉，赶着隆冬时节出远差。</p>

熊九山得知消息后，过来查看。</p>

副将颔首，“属下一会就去回韩爷。”</p>

一个年轻的衙役的，按照惯例清点完自己那一片的流犯后，发现有俩人，大清早直愣愣躺在地面上，僵了。</p>

庞既明低头，怀中的儿子冻得脸颊冰凉，一旁窝在妻子怀里的女儿也一样，刺骨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刮在他们这些孱弱的流犯身上。</p>

冻死的两名流犯，尸身被差役们扔在队伍后面的车架上，随队伍一起赶到下一个县城报了官衙再说。</p>

褚灵元“心满意足”回房后，徐肃隔壁房门打开，有一副将过来。</p>
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</p>

队伍最后面，有点喧闹，叽叽喳喳的，没多久，消息就从后面往前传。</p>

身旁不远，铁牛半睡半醒，清醒时，看看流放路上结交的新“朋友”庞既明，又看向远处另一堆儿人，目光里写满了“不懂”。</p>

郊野之外，虫鸣窸窸窣窣，寂静的山林下，草地湿冷。</p>

队伍里，很多人是没感受过雪地里睡觉的。</p>

“也不是什么大过，本来流放的路上也没说必须得活着到地方才行，过府县时，有块骨肉能说明白情况，就行！”</p>

有出过解差的老官习以为常，“驮着俩尸体，又麻烦又折腾，反正是冻死的，砍条胳膊拿回去交差不就行了，大人心善，还顾忌着给他们留个全尸。”</p>

徐肃神情一凛，说：“进来说。”</p>

低沉的气压下，谢豫川发现，就连谢家之中，也有几个人，忍不住在路途中，无法免俗地跟着一起咳嗽。</p>

还未出关，一场还不算太大的风雪过后，队伍里就已经开始出现减员的事情。</p>

“大人，韩爷的飞鸽传书。”</p>

吹熄烛火，徐肃计算着时日，猜想谢家的人，此时应该已经出关了吧？</p>

重新躺回床上，徐肃侧着身子枕着手臂，心里暗自琢磨着，也不知道韩其光和谢予珩到底碰没碰头。</p>

真冷啊……</p>

这些曾经当过大人们的人，心思真难猜。</p>

这一夜，就连官差们的日子，都不好过。</p>

月色幽暗。</p>

“那咱们熊大人，还真是心善。”</p>

那老衙役眯眼看向前方，淡淡道：“大人是心善，可是这差事，心善的可干不了。”</p>

(本章完)</p>

(/73443/73443938/10100790.html)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