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张狐狸皮，自己穿了多久？</p>

画家记不清了。</p>

聊斋里，狐狸等妖物化作人形，为了修炼，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吞噬一颗人心。</p>

人心吃的越多，画的皮就越多，实力也就越强。</p>

飞天雪狐来到秦汉关外，每年会出手一次，杀一人。</p>

前后，杀了八十一人了。</p>

可画家身上依旧只有这一层狐狸皮。</p>

不对，老兽皇曾说过，他是人面兽心。</p>

他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。</p>

和畜生在一起待久了，飞天雪狐觉得，人和畜生也没什么区别。</p>

至于心？</p>

他是九窍玲珑心，就算一分为九，每个画家分走一窍，也是通的。</p>

因此，每一个画家在极致升华之前，走的都极快，战力不俗，境界高深，只是迈不出最后一步。</p>

他卧底这件事，本来只是一步闲棋，蛰伏在老兽皇身边，盯着秦汉关，待天下有变。</p>

秦汉关地处险要，又有地藏的死亡禁地，贯通东西，留在这里有很强的战略意义。</p>

等毕登和画家展开合作之后，这步闲子就有了新的作用。</p>

秦汉关的一切，是无数股势力角斗的结果，人族和兽族，人族和天外，激进派和本土派...</p>

本来，地藏应该也是他们的帮手，却被萨小六误打误撞，先一步在十二年前杀了。</p>

好在，这件事被他们化险为夷，反倒让镜花葬地的现世更加顺利了一些。</p>

毕登最后依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。</p>

画家也是。</p>

他只是没想到，这一次，自己竟然要死两次。</p>

本来，第十二神将的死亡禁地那名画家，是不用死的，他只用送所长进去，自己就能抽身离开。</p>

他命不好，撞上了前去支援的彼岸花，死了就死了。</p>

从那一刻起，秦汉关的飞天雪狐就知道，自己离死不远了。</p>

江白会杀他。</p>

秦汉关有些人，也不会允许他活着离开。</p>

好像沾上江白这小子，就没什么好事？</p>

飞天雪狐眼前开始浮现回忆的画面，如同走马灯一样，他甚至有些奇怪，自己为什么回忆地如此频繁？</p>

往日的事，飘进了双眼。</p>

他第一次找上老兽皇，本来是制造了一次偶遇，让老兽皇把他救下，收为小弟...</p>

卧底剧情的经典套路。</p>

想要成为一个人最信任的手下，不要去帮他解决困难，要让他帮你解决困难。</p>

因为只有一个愿意一直帮你的人，才会对你真正信任。</p>

画家的计划很完美，很聪明，可惜缺了一点——没能瞒过老兽皇。</p>

他忘了，老兽皇比他还要老，是第四次神秘潮汐活下来的家伙。</p>

外面风传老兽皇如何如何，等画家真正了解之后，才认识到，老兽皇有很重的疑心病！</p>

因此，老兽皇第一眼就看破了他的伪装。</p>

双方达成了一笔交易。</p>

老兽皇用自己一条命，换飞天雪狐对关外兽族数十年的运营，以及一句承诺。</p>

老兽皇死后，三十年内，兽族不可灭。</p>

飞天雪狐本以为，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，双方愿打愿挨，公平公正。</p>

只不过，这些日子，他忽然有了新的看法。</p>

因为，老兽皇死前，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，可能是看在他这些年勤勉，办事得力的功劳苦劳上，也可能是想让他多照顾兽族两年...</p>

总之，老兽皇在临死前，和飞天雪狐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。</p>

“孩子，你是第五次神秘潮汐出生的，虽然很像我们那个年代的强者，可终究不是，有一件事你要记住。”</p>

飞天雪狐虚心请教，“什么事？”</p>

“等价交换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