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，吐蕃工匠正带着奴从吃力的调整左右射界。</p>

整个过程才进行了四分之一，离调校好还早得很。</p>

尚结息闭上眼睛准备养会神，耳畔却陡然霹雳声，随即就是嘭的一声巨响，再接着就是哗啦啦的碎裂声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一下给撞碎了。</p>

急睁眼看时，只见前方那架巨型炮弩已经变成一地的碎木头。</p>

在旁边操纵那架炮弩的木匠和奴从也是东倒西歪，血肉模糊。</p>

还没等尚结息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，一颗黑乎乎的不明物已经从地上弹起，向着他的扈从方阵猛撞过来。</p>

“这是何物？”</p>

尚结息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，前面一个扈从的脑袋已经炸开。</p>

接着便有温热黏糊的液体溅在脸上，其中一滴溅在了他唇上，尚结息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，入口却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。</p>

闻到血腥味，尚结息终于反应过来。</p>

“退！速退！”尚结息当即下令撤退。</p>

虽然仍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，但是尚结息已经意识到危险，再留在这里，搞不好下一个死的就是他，他可不想死在这里。</p>

山南还有大把的女奴在等着他。</p>

……</p>

定秦堡上，王臣也已经看懵掉。</p>

其实，这次射击并没有直接命中。</p>

因为何七瞄准的是吐蕃军的大纛，可最终打中的却是大纛前面的那架炮弩，两者之间隔了二十步，这个落点偏差属实有些大。</p>

毕竟，这是平射砲，不是曲射砲。</p>

平射砲打成这个样，属实不应该。</p>

主要是何七留的提前量少了，不够。</p>

但是，这次射击却也意外的打出了跳弹。</p>

古典火炮时代，最令人生畏的就是跳弹，一颗跳弹可以打穿二十多排步兵，留下一地的断肢残躯以及伤员。</p>

何七这次射击的效果竟然也是不遑多让。</p>

重达八十斤的石弹砸碎了一架巨型炮弩，触地后又弹起，就像打水漂似的，离地数尺射进了吐蕃军的方阵，在阵中犁出了一条血路。</p>

王臣粗略的数了一下，至少撞碎了十个。</p>

是真的撞碎了，十多个吐蕃军全都碎了。</p>

因为直径一尺的跳弹的弹起高度比四磅炮的跳弹高多了，所以不只是腿部，遭到撞碎的还有吐蕃军的胯部、腹部、胸部甚至于头部。</p>

“锁死俯仰角！”王臣兴奋的叫道，“调整射界，继续攻击！”</p>

山脚列阵的吐蕃军正如潮水般后退，但是那二十多架巨型炮弩却笨重得很，可没有那么容易挪走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逐一击毁，这个，就叫杀人诛心。</p>

在你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，给你迎头痛击，就叫杀人诛心。</p>

王臣想要的就是摧毁吐蕃军的信心，让他们彻底陷入绝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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