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我和他一起长大的是不假。”</p>

“我们两个关系好，也不假。”</p>

“可是棠儿，人是会变的。”</p>

“他在变我也在变。”</p>

“现在的容拂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容拂了。”</p>

“他自私，无情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”</p>

她早就见识过容拂的手段，也知道容拂卖国的行为。</p>

早在容拂让边境守卫军撤退，将偌大的边境让给敌人的时候，她便去找过容拂。</p>

她想知道容拂到底是怎么想的。</p>

她想知道容拂是不是有什么困难。</p>

若是可以，他们可以一起解决。</p>

但她得到的，是一个巨大的耳光和被囚在宫中的结果。</p>

她不吃不喝，跪在院子里求见容拂一面。</p>

在她快死的时候，容拂来了。</p>

容拂的话她至今记得清楚：“要死死远点，别死在朕的宫里，朕要修建殿宇，死人晦气。”</p>

她拽着容拂的脚腕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</p>

容拂是这么说的：“容镜手里的玄甲军太厉害了，京城守卫不是他的对手，若他想起兵造反，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与他手里的铁甲军相抗。”</p>

“朕这么做，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。”</p>

“你乖一点，看在你和朕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，朕不会要了你的命，还会保留你长公主的荣华，但你要想通风报信，那就别怪朕不顾年童年情谊。”</p>

那番话太过震撼，以至于容姝很久都没回过神来。</p>

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，容拂变了。</p>

变成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。</p>

后来她给兄长送信，想让兄长警惕。</p>

可那封信莫名其妙到了容拂手里。</p>

容拂将她府里的人全部拖到了宫里，他强迫她看着那些照顾她，和她亲如姐妹的婢女被一个个砍头，剥皮。</p>

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给容拂磕头，希望容拂能饶了他们。</p>

容拂没有。</p>

到了最后，只剩她身边的唯一一个丫头。</p>

容拂笑着让人住手：“再让朕知道你私下联系容镜，死的就是她，朕会用世上最狠毒的法子，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</p>

“当然，朕也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。”</p>

……</p>

容姝觉得鼻尖的血腥气至今难以消散。</p>

她闭上眼便会看到公主府那群冤死的亡魂。</p>

她嗓音更加沙哑：</p>

“若是两年前，你杀他，或者是伤他一根汗毛，我能毫不犹豫提刀杀了你。”</p>

“可现在，我是觉得难过，可我是庆幸的。”</p>

容姝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劲，所以她说的话都是乱的。</p>

她是真的很庆幸。</p>

因为她比谁都清楚。</p>

现在的容拂就是一个疯子，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</p>

再让他折腾下去。</p>

会死更多无辜的人。</p>

且她不想承认，她是恨容拂的。</p>

恨容拂如此冷酷，如此不近人情。</p>

他厌恶她，恨她，完全可以惩罚她。</p>

可他偏偏要用最狠毒的法子，把她的亲信全部杀光。</p>

他们之间的感情，早就已经消磨干净了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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