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金翠楼之后,凤天歌回天衣阁换装,本打算回镇南侯府的她却在玄武大街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</p>
凤天歌心中有疑惑,见那抹身影走进一家酒肆,她便也跟着过去。</p>
酒肆装潢雅致,分一二楼,一楼由水墨屏风隔出许多个独立的空间,二楼则为密闭的雅间。</p>
之前那抹身影,已经进了二楼天字一号的雅间。</p>
凤天歌没急于上去,而是询问店小二那人刚刚点过什么。</p>
除了三坛女儿红,别无他物。</p>
“再来三坛,切二斤酱牛肉,盐酥鸡跟两碟小菜。”凤天歌说话时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店小二,转身上楼,“不必找了。”</p>
房门开启,凤天歌走进去便见古若尘点了下桌面,“放在这里,你下去。”</p>
“天歌才来,酒都没捞着喝还不想下去怎么办?”</p>
古若尘闻声抬头,惊讶不已,“怎么是你?”</p>
“赶的早不如赶的巧,见古兄进来我便想着蹭口酒喝。”凤天歌抽起竹筒里筷子,擦过之后搁到自己身边,“筷子都拿了,古兄不会赶我走了吧?”</p>
“不会。”古若尘低下头,尽量收敛起心底那份悲怆。</p>
气氛沉闷,凤天歌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古若尘,曹妹那样美好的女子,为人妇为人母都当之无愧。</p>
她的死连自己都有着无法释怀的情愫,更遑论古若尘。</p>
“听说,你把珍菱安排到账房?”凤天歌见过珍菱,这般发问也不算唐突。</p>
古若尘点头,“的确。”</p>
“其实……”</p>
接下来的话凤天歌不知道怎么开口,可眼前之人对她意义不同,该有的提醒她必须要说,哪怕她的猜测有失情理跟依据,“我听说,今日鱼市赢台起鼓,古云奕代表百草堂与南无馆争一万两黄金的奖赏……或许他们争的并不是钱,我打听到摆下擂台者为南越周氏,你应该听说过南越周氏……”</p>
“天歌。”古若尘打断凤天歌,“你想说什么,可以直接说。”</p>
凤天歌沉默,片刻后抬起头,“裴卿,裴卿那日便知曹伯母乃中毒,所中之毒是根本无解的‘醉生忘死’,配以膳食入口连续十日……我逼问过裴卿,他发誓下毒的人不是他……”</p>
感觉到对面古若尘蓬勃而起的怒意,凤天歌艰涩开口,“我并非有意瞒你,我也是在曹伯母病逝的前一晚才知道内情……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,曹伯母已经……”</p>
“母亲不是病逝,也不是中毒而死。”古若尘双手握拳,额头青筋隐隐鼓胀,“是自杀。”</p>
凤天歌猛然抬头,万般不解。</p>
“我亲眼看到,母亲在无人的时候因为痛极用头狠狠磕撞床栏,可在父亲与我面前她却装作并不是很痛的样子,依旧笑的那样慈祥……”</p>
古若尘告诉凤天歌,曹姝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最后痛苦而死的过程悲伤难过,所以才会选择结束生命。</p>
那样的女子,看似柔弱,却又何等坚强。</p>
“天歌,我要报仇,此仇不报我古若尘何以为人?”古若尘眼眶微红,他极力忍耐才没让眼泪掉下来。</p>
凤天歌感同身受,“你怀疑谁?”</p>
“古云奕。”古若尘纵万般不愿,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残酷。</p>
“竟也是他。”凤天歌紧蹙双眉。</p>
古若尘暗咬皓齿,“我怀疑古云奕收买珍菱对母亲下毒,怕事后他杀人灭口便将珍菱调派到账房,古云奕若真恨,便也容不得我甚至整个淮阴侯府,而账房是淮阴侯府的命脉,如此珍菱便还有利用价值。”</p>
“天歌怀疑他,是因为他既然代表百草堂,则说明他知百草堂是北冥渊的产业,且有可能与裴卿相识,现在想想,之前裴卿的话亦有可疑之处,他没下毒不代表他未配毒。”</p>
之前凤天歌没有怀疑古云奕,是因为她没想到北冥渊竟然对其信任到这个地步,弑君这种事也敢让他参与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