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天歌没说话，视线转向容祁腰间。</p>

容祁随之低下头，百口莫辩。</p>

他腰间系着的，是萧文俊送他的那半块羊脂玉。</p>

“天歌，我可以解释，我才刚回来所以……”容祁直接拽下玉佩，“你知道的，萧兄是男的，我也是男的……”</p>

“世子早些休息。”凤天歌不等容祁解释，起身走回主殿。</p>

面对容祁腰间的玉佩，凤天歌竟无一丝怒意，她反尔心虚。</p>

如果萧文俊死在她手里，容祁会如何？</p>

毕竟萧文俊在鬼坡林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事已然传到齐都，只是鲜少有人知道，所谓红颜，其实并非女子。</p>

石台旁边，容祁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挫败感。</p>

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，到底是谁的错？</p>

如果谁都没有错，那老天爷又是在惩罚谁……</p>

早朝之上，难得一见的姚石代替李诚瑞，宣读了齐景帝的诏书，彻底替百里绝翻案，更恢复百里绝一字并肩王的封号，追封其为雍国公，建寺立庙，广受香火。</p>

百里绝的案子既是翻过来，凤清一案自然重回刑部再审。</p>

众朝臣心里不说，但都觉得，凤炎之命休矣。</p>

御书房，北冥渊连砸数只茶杯，奏折被他狂甩到地上，盛怒未消时外面突然有小太监进来传禀。</p>

李诚瑞过去细语，震惊之余退了小太监，转到北冥渊身侧，“太子殿下，首辅段大人求见。”</p>

北冥渊握着奏折正要摔的手，陡顿，“谁？”</p>

“段恒。”李诚瑞低声道。</p>

“他还有脸来见本太子！”北冥渊恼恨低吼，直接将奏折甩扔到地上。</p>

李诚瑞见状赶忙过去，把洒落在地上的奏折悉数捡起来，“太子殿下息怒，段恒到底是内阁首辅，而且这件事怕是有内情，太子殿下倒不如先见见段大人，看他怎么解释，再责难也不迟。”</p>

北冥渊眸色愈黑，冷漠不语。</p>

李诚瑞心领神会，待御书房里收拾妥当之后，出门传唤段恒。</p>

且说段恒一进门，立时跪在御书房中间位置，“太子殿下，老臣有罪。”</p>

龙案后面，北冥渊隐忍住所有不满跟怀疑，佯装诧异，“段首辅这是何意，快请起。”</p>

北冥渊一个眼神，李诚瑞立时过去扶起段恒。</p>

“老臣不敢。”段恒执意跪在地上，“笔迹鉴定一事老臣实乃逼不得已。”</p>

提到笔迹鉴定，北冥渊脸色微冷，“首辅大人既是看出来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</p>

“太子殿下明鉴，老臣认可笔迹为真，乃是得到确切消息穆宸出现，且在明日便可抵至皇城，与其让穆宸当场认定，老臣以为这样输的更体面些，而且不会让皇上有所怀疑。”</p>

听到段恒解释，北冥渊怔了片刻，“穆宸不是失踪了吗？”</p>

“他又出现了。”段恒所谓的‘确切消息’来自萧文俊，直到那一刻，他才恍然穆宸竟是被萧文俊控制了。</p>

北冥渊似有深意看向李诚瑞，再开口时语气渐缓，“若真如此，首辅大人当真用心良苦。”</p>

“只要太子殿下能明白老臣这份苦心，老臣就是死也值得。”段恒泫然泣泪。</p>

旁侧李诚瑞再走过去，搀起段恒，“太子殿下自然明白段阁老的苦心，段阁老快坐。”</p>
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段恒落座，看向北冥渊，“凤炎还在狱里，当务之急是如何把他救出来。”</p>

这会儿被段恒提起，北冥渊恍然想到此人，“怕是难救。”</p>

不是难救，是北冥渊根本就没想救，这枚弃子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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