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桑宁低着头，还等着虞氏发话处置呢，随即就发觉虞氏的目光朝自己这处望了过来。</p>

“依你之见，要怎么处理？”虞氏和蔼地问。</p>

在这么令人气愤的时候，还能露出这般和蔼可亲的神态，沈桑宁觉得，问的应该不是她。</p>

于是她往边上让了让，把身后的裴如衍挪了上来，毕竟婆婆在问他话。</p>

她移到了边上，奈何虞氏的视线随着她动了，虞氏稍有无奈，“阿宁，我在问你。”</p>

啊？</p>

原来是在考她啊。</p>

沈桑宁手心无措地捏了捏，很快恢复自然，从容道：“若是识相，稍稍惩治一下便也罢了，都是要脸的人家，何苦闹得太难看，但若遇到不识相不要脸的，就如巷子里咬人的狗，要么大卸八块，要么丢远些，总不能放眼皮子底下乱吠。”</p>

她说得清楚明白，虞氏面色未变，裴宝珠也没变。</p>

只有段湘烟觉得受到侮辱，“你说我是狗？”</p>

瞧，某人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不要脸，不识相的。</p>

沈桑宁淡淡地笑着，任由某人先乱吠一阵。</p>

段湘烟咬着唇，红润美丽的脸蛋迸射出嫉恨的光，显得狰狞丑陋，“你不过就是命比我好，才有资格在这里含沙射影，说到底你不也是高攀了公府，等你人老珠黄的那一天，你——啊！”</p>

话未尽，喉间余音尚存，胸前蓦然一阵剧痛，还未看清什么，就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踹倒在地，重重摔落在冰冷地面上。</p>

剧痛如潮水般涌来，每一寸骨骼都仿佛碎裂，疼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见一只纹路繁复的金丝黑靴收了回去。</p>

竟是被世子踹了一脚。</p>

“闭上你的臭嘴。”裴如衍冷声警告。</p>

段湘烟被这一脚，踹得剧痛几乎窒息，待缓过劲儿来，悲戚抬头，“差点忘了，除了四小姐划了我的脸，世子爷方才还看了我的身子，难道不用负责吗？这让我以后怎么活？”</p>

沈桑宁面子里子都笑不出来，声音毫无波澜，“那你去死。”</p>

段湘烟一哽，换了个说法，“我凭什么去死？是世子爷看了我的身子，该想办法的是你们！偌大的宁国公府，难道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吗？我一介平民，跟你们无法说理，但受了的委屈，不会白受，出了这个门，只怕京城所有人都要知道你们国公府仗势欺人，侮辱民女。”</p>

裴如衍站在一排飘摇的烛光前，周身的位置都压抑几分，暗色长袍都似闪烁幽冷的光，愈发显得面色森冷——</p>

“既如此，就别出这个门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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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