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争面前，太多的变数，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。南枝当然可以说什么，我要和你同生共死，我不要走可是那毫无意义。只要有一丝理性残存，他也好，南枝也好，都不会选择孤注一掷。</p>

她还有这个孩子。</p>

若是……若是……</p>

那就真得没了希望。</p>

道理都是明白的，可是她还是觉得委屈，恨自己为何不能任性到底。</p>

温越低下头来，带着湖面结冰的气息，耳鬓厮磨间，仿佛碎在了同一块砧板上，生死不离，犹如一体。</p>

翌日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，从侧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</p>

与此同时的忻州，奚大帅将一柄沉甸甸的长枪放到了手里，视线一寸寸地掠过，满眼叹息。</p>

“大帅！兵马已经清点完毕，随时都可以启程！”任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，立正回道。</p>

奚旷点点头：“走吧。”</p>

望不见尽头的队伍黑压压地布满了山道，战旗迎着东陵的秋风飘扬。</p>

既然是他手里冒出来的贼，自然该由他亲自来斩杀。</p>

“等一下！”</p>

就在奚旷打算领军前进的时候，却听到身后一阵急切的呼唤，他转过身去，便看到一个俊秀非凡的年轻公子，驾着马不要命地奔了过来，灌了一肚子风，也还是不死心地张着嘴叫人。</p>

奚旷的脸色顿时就黑了：“老五呢！”</p>

他不是早就让老五带着邵霁离开了吗！</p>

“大帅！”邵霁晃晃悠悠地从马上跳了下来，差点没摔了个狗啃泥，“您等等我啊，我也要去！”</p>

奚旷“哼”了一声：“小子，本帅可不是去过家家的。你不肯跟老五走，本帅也没有办法，但是想让本帅带着你这个累赘，那是不可能的。之前是有屿安一直护着你，怎么，还真以为自己的斤两足以和我东靖军的战士们相提并论了？”</p>

这话有些难听了，毕竟邵霁此前几次上场，确实还是有功劳的。只是奚屿安不在，昌怡长公主被禁，奚旷实在是怕这个祖宗一言不合闹出来什么，还是先敲打好了比较放心。</p>

邵霁垂眸：“您说的我当然都明白，有几斤几两，我都是清楚的。可是您不肯告诉我屿安去哪儿了，您自己又要南下我这心里一天没有底，一天就安生不下来。不如您离开之前，给我安排些任务，让我有事可做，好吗？”</p>

“……”奚旷微讶，还以为这个小子是想拿出来对屿安的那一套，非要跟着自己去，或者去找屿安。想到长公主，老将军的心有些软，道，“罢了，既然如此，老夫便把国公府和忻州交给你了。邵霁，在屿安和老夫回来之前，你能确保忻州不出乱子吗？”</p>

家里那些孩子都不靠谱，奚旷实在是放心不下，这个节骨眼上，出了任何纰漏都是致命的。</p>

思来想去，竟然只有这个孩子，反而让他放心。</p>

邵霁的目光沉静下来，对奚旷行了一个军礼：“绝对不辱使命！”</p>

奚旷咧开嘴笑了，厚厚的手掌往他肩膀上一拍，豪气万丈道：“等着老夫凯旋！”</p>

忻州高台，马上的公子目送着南去的军马，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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