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九思上前一步,把那假人的头发一掀,便看到了一张画出来的巨大的笑脸。</p>
就仿佛那个小子在对着自己,笑得阳光灿烂似的。</p>
他深吸一口气:“去领罚。”</p>
“是!”</p>
姚九思望着那糟心的假人,只觉得额角疼了起来。</p>
温越手底下都是群什么人啊!</p>
黔州边境之地的一辆马车上。</p>
奉善把刚洗的头发一包,抱着个酱肘子啃得满面油光,眼泪汪汪道:</p>
“终于见到亲人了啊!行风行雷,你们以后就是我哥姐我亲哥亲姐!”</p>
行雷倚在车厢上,把自己的手指头妥帖地包了起来,欣赏了好一会儿,才嫌弃地瞅了一眼弟弟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。</p>
“你吃慢点,没人跟你抢,那太监不给你饭吃的吗?”</p>
奉善哼了一声:“我是有骨气的人,才不吃他的东西!”</p>
输在那太监手底下两次了,这个仇他记下了。</p>
“什么有骨气,我猜是因为那太监天天送的都是烤虫子吧?西原的特色佳肴!”行风捏着鼻子道,“哎呦,你小子洗澡就淌个水吧?这酸臭味,熏死我了。”</p>
行雷摸了摸鼻子,打了个喷嚏,用手指点了点奉善,半晌才道:“这也就是现在忙着赶路,等过了关口,你敢不好好洗干净了,我把你扔进畴江里!”</p>
为了救这小王八蛋,白费了她辛苦做了好半天的人偶,那头发扒拉许久才凑出来呢,就这么没了。</p>
“好的姐姐,我都听你的。”在姚九思手底下许久,奉善看到这些平时互相嫌弃的同僚,就跟看到了爹妈似的,乖巧得异常。</p>
“公主殿下留了信,咱们得尽快赶去若羌助她一臂之力。”行雷拍了拍他的头,从包裹里掏出来准备妥当的文书行囊,把假身份快速地报上了一遍。</p>
“一会儿你给主子写信,把在太监那儿看到的一切详细说了,也报个平安,主子平日白疼你了。”</p>
马车亟亟地往边境驰去,信笺也雪花一般地飘进了京城的恪王府。</p>
温越把信摊开,看了又看,久久地坐在主座上,没有言语。</p>
“奉礼,东边的战事如何了?”</p>
“目前还是僵持不下,东羯此番出征的是个以前没听说过的年轻头目,行军布阵却很有一套。况且东陵那边到底还是因为洪灾伤了元气,又太平许久,一时开战,物资人力都难以为续。奚将军那边倒是还能支撑,但粮草的事情,户部那边还在吵。”</p>
雪灾洪灾过去没多久,国库早就被掏空了,大行皇帝的国丧和新皇登基更是一次巨大的支出。</p>
今春西边打仗,西宁军要银子,朝廷就左推右拒,敷衍过去了。此番东边战事又起,怎么可能不吵?</p>
给,西宁军那边肯定会有怨言,国库也周转不开;不给,东羯的动静比西边可大得多也危险得多,东边富庶又不像北疆有天险,实在不容有失。</p>
还是缺钱。</p>
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用?开源节流才是最重要的,可是皇帝性子优柔寡断,又刚登基,恨不得什么都不动,美名其曰“休养生息,利于民生”。</p>
也不想想,周围那些蛮子让你休养生息吗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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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