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表哥哭得浑身恶寒,恪王殿下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,便听到了一句。</p>
“为什么骗我去做那混账呢……”</p>
这又是被哪个女娘还是小倌骗感情了?最近也没听邵霁说又遇上什么美人了啊?</p>
温越向来谨慎敏锐,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。</p>
不对,邵霁看似多情,实则无情,怎么可能真为什么美人喝得烂醉如泥。能让他心神大震的,一直以来,都只有昌怡姑母,还有奚屿安。</p>
正想旁敲侧击地问点话,却见邵霁抬起头来,又歪着头打量了他半天,揉了揉自己的眼睛:“奚屿安,你怎么瘦了这么多?”</p>
“……”温越恨不得一扇子拍醒他。</p>
对不住,他一个天天养在京城的王爷,又不能习武,确实比不上奚将军这么个挥戈万里、英姿勃发的大将雄壮!</p>
不过……邵霁不是一直厌恶这个兄长厌恶得紧吗?怎么他醉了酒,反倒抱着对方哭起来了?</p>
看着比廷弟还没出息。</p>
不对,这张脸好像比奚屿安的俊俏年轻。</p>
“……阿越?”邵霁试探地问了一句,眼神也慢慢清明起来,随即通身一震。</p>
老天爷,怎么是阿越他、他刚刚没有说出来什么吧?</p>
巨大的心虚之下,邵霁很快清醒过来,立刻松开了温越,后退了好几步,差点把身后的满桌子菜色都给带翻了,脸色十分难看。</p>
他的袖子上沾染了酒液,一片污痕,却仿佛浑然不觉,只盯着温越:“阿越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</p>
温越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表情,半晌,神清气定地扶起来桌子上倾倒的酒瓶。</p>
“来解春风还能做什么?自然是来喝酒啊。只是听说有人喝得快要成仙了,忍不住来看看。你这是怎么了?”</p>
邵霁没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来用意,袖子里的手捏得青筋毕现,却作无所谓地笑了笑:“没什么,不过是又听娘在那儿念叨那个人,心里过不去,解解闷气。”</p>
“不过,没想到啊,阿越,你居然也有出来喝花酒的一天?”邵霁恢复了往常一样的吊儿郎当,揽住温越的肩膀,“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,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出来找乐子呢。”</p>
好拙劣的演技。</p>
温越心想,他跟这风流纨绔一起长大,相处了十几年,能不了解他的脾性作态吗?</p>
少年时期,他们和谢琢三人里,就属邵霁最不会撒谎演戏,在崇文馆里一起偷懒,最后受罚最多的也是他。</p>
这明明紧张得要死,却还装模作样的画面,实在是难看。</p>
邵霁,没想到你我二人之间,终究也还是走到了虚与委蛇的一天。</p>
“不要瞎说,我可不像你,只是散散心,喝点酒罢了,那些人,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。”温越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拉开,便摸到了他掌心的一片湿寒。</p>
邵霁飞速地缩回了手:“也对,毕竟,你是有心上人的人了,不像我没心没肺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