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夫人的伤本来就不重，加上莫惊楼和南枝的照顾，也就没有了什么大碍。只是把南枝吓了个不轻，决心好好看管她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娘亲，暂时禁止她动武。</p>

把分别之后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，卫夫人唏嘘。她这个女儿一直以来就分外早熟，行事稳妥，诸事都极有主见，如今她算是彻底长大了，她虽然担忧心疼，但还是宽慰居多。</p>

不过，另一件事……</p>

“阿枝，王爷呢？”</p>

“……”南枝第一次在娘亲面前有些不好意思，虽然娘亲早就猜出来了她和殿下之间的事情，但是现在这么一副丈母娘要见女婿的模样，到底还是说开后的第一遭。</p>

得知卫夫人要单独见见自己，温越也难得忐忑起来，掌心破天荒地出了冷汗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恪郡王，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，被岑先生打手心的时候。</p>

进去之后，南枝拉着他的手，用眼神安慰了一下，只可惜小狐狸自己的手里也都是汗，紧张一点也不比他少半分。</p>

她给卫夫人使了个眼色：娘！</p>

可别欺负他！</p>

卫夫人：……</p>

怎么？害怕老娘一刀捅了女婿吗！</p>

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养的这颗水灵灵的白菜被拱了，可是亲眼见到女儿这么一副护短的模样，卫夫人还是觉得牙酸。</p>

原来二十年前，师父那时候的心情是这样的，她总算体会到了。</p>

静室里香炭烧得和暖，只留下了俩人。卫夫人收去了所有伪装的柔弱无依，和骨子里的浪荡不羁，躺在病榻上抬了抬手：“殿下坐。”</p>

“不敢，夫人是长辈，喊我阿越即可。”</p>

卫夫人也没有客套，笑了笑：“我也算是看着阿越长大的，知道你的为人，你也不用害怕。”</p>

温越的肩膀放松了一些。</p>

“你们俩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，我还能说什么呢？只问一句，接下来什么打算。”卫夫人淡淡道，“虽然在阿枝的面前，我对她说，‘做了什么选择，到时候要什么委屈你也自己扛’但世间做娘亲的，哪里有愿意孩子受苦的呢？京城那边，以阿越的本事，应该能处理得当吧？”</p>

温越颔首：“夫人放心，越既然对阿枝许了终身，就绝不会辜负她的情深，也不会让她受委屈，越来南府，也是为了此事。”</p>

他言简意赅地把打算说了。</p>

卫夫人一边听一边点头：“楚氏的遗泽，南府里确实还是有一些的，阿越既然筹谋已久，我也信你能把此事打点齐全。只是”</p>

她的目光突然犀利：“阿越要为楚氏翻案，也就是重提明璋太子旧事，陛下不见得愿意见到这一幕。”</p>

如果现在世界上，谁最希望明璋太子旧案，被彻底掩埋，永远不见天日的，那必定是正熙帝了。</p>

昭日在前，愈发显出了他的无能，和天大的运气。</p>

“德不配位，力不胜任”，是皇帝的痛脚。</p>

“明璋太子再如何惊才绝艳，也已经彻底死了。”温越莞尔，“越会让父皇明白，要消泯一个人在民众间的印象，一味的掩饰，是没有用的。”</p>

反而愈发显得那人是如何高高在上，不可替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