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,奚屿安真得无所谓这件事吗?</p>
“你不相信我和你说过的话?”奚屿安仿佛读懂了他的小眼神,眼角竟然还爬上了一丝笑意,“我说过,就算她真得有心上人,想要离开国公府,我也可以毫无芥蒂地成全她。”</p>
他这样的人,或许身边本来也留不住谁。</p>
奚屿安索性把邱筝年要去丹州的打算说了出来。</p>
望着他的笑意,邵霁却觉得心头刺痛了一下。</p>
他好像有些明白,为什么奚屿安这么无所谓了。</p>
从一开始,他就不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什么,该是他拥有的。于是每一件事物,他都抱着珍惜而尊重的态度,仿佛只是个临时接管的人,随时随地都要奉还。</p>
就如同,他对公主。</p>
明明那是他的娘,养育爱护他,是公主身为母亲该做的事情,奚屿安却从来没有因为她抛弃了自己而怨恨她,反而对于她付出的一丁点东西,都倾其所有的回报。</p>
所以国公爷那么折腾他一个几岁的孩子,他居然还很高兴感激。</p>
所以邱筝年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,他却随时做好了她会离开的准备,并且习以为常,甚至愿意为她铺好后路。</p>
所以对于他这种讨厌烦人的异父弟弟,他却心无芥蒂地爱护,手把手地教自己本领。</p>
可是,怎么会有这种人呢?难道他从来都没有向别人索取的需求吗?是个人都有私欲,都有利己的心思,又不是圣人。</p>
而且奚屿安显然不像个圣人,更像反贼。</p>
邵霁愈发觉得这个哥哥有毛病,毛病还不轻。</p>
嗯,也许是他的“私欲”太大了,不是某一个人能装得下的,只有天下才能装得下,所以对具体的某个人某些人,反而不在意。</p>
“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?”奚屿安奇道,“莫非是还在生气,我刚刚随意揣测你?”</p>
他正正经经地给邵霁拱手致歉:“是为兄错了。”</p>
“……不、不必,我没生你的气。”</p>
邵霁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,心想你虽然错了,但也不是错得完全,再这么看他,他就真要顶不住了。</p>
真是要命。</p>
“嗯,那睡觉吧。”奚屿安浑身似乎都放松下来,语气也有些慵懒。</p>
邵霁却觉得兴奋得不得了,跟在他身后:“哥,你真得对嫂子……对邱小姐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?我说,你这个人就没点自己的喜好吗?平日里我问你爱吃什么,爱穿什么,甚至喜欢什么品种的马,你都一点偏好没有,跟要羽化登仙似的,总不能连姑娘也是这样吧?那不真成”</p>
奚屿安蓦然转过身来,低头:“闭嘴。”</p>
“……哦。”</p>
“没有感觉,没有喜欢的,都随意,我困了。”</p>
“你今天怎么这么累?”东靖军的事务不是前几天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吗?那账目他还帮军需官一起厘清的呢。</p>
奚屿安突然凑了过来,整个人横在他的胸前,吓得邵霁一个激灵。</p>
却见他俯身把灯吹灭了。</p>
房间黑暗下来的一瞬间,他的声音显得愈发幽幽:</p>
“赶路追人追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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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