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原本和万机楼没有关系，但是他有一个师父，却和万机楼渊源甚深。”谷雨抬起头来，“杨进衡。”</p>

什么！</p>

温佑后退一步，眉头蹙起：“杨进衡？”</p>

伺候先帝几十年的那个老太监，那个一步步提拔先生的杨进衡？</p>

“杨进衡有两名弟子，一名是主子，一名是现在的万机楼楼主。”谷雨深深地望着他，“或者换一个说法吧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我等俱是万机楼门人。”</p>

一山二谷三门，一百年前不像如今的颓然式微，甚至落草的落草，隐居的隐居。那时候是真正能对朝廷产生威胁的。</p>

朝廷锲而不舍地想方设法削弱江湖势力，这些江湖门派也不全都只是用拳头武器说话的蠢钝之人。万机楼作为中原武林的翘首，那时候的楼主就已经预见了武林未来的江河日下。</p>

和朝廷的冲突无法阻止，又或者，他们这些草芥之人，也会在什么时候被卷入时局的洪流，到时候连自保的本事也没有。</p>

所以，有像谢皇后这样，把手深入江湖的朝廷之人，自然也有像万机楼这样，把手伸入朝廷布局的武林之人。</p>

……</p>

温佑神色恍惚。</p>

他终于知道，为什么在这些江湖门派，全都找不到出路的时候，连和万机楼不分伯仲的无忧谷，也只能隐居深山，门徒靠走镖卖艺为生，而万机楼却反而一枝独秀地发扬光大，势不可挡了。</p>

先帝知道吗？</p>

应当是知道的。</p>

杨进衡用自己这么多年的忠心耿耿，来赌这一场，给自己的门派找了全天下最大的靠山。</p>

成了，这一脉不倒；败了，他自己都得被凌迟车裂。</p>

不得不说，杨进衡也是一个疯狂的赌徒。</p>

就犹如先生。</p>

也犹如他自己。</p>

温佑的眼中沁出了疯狂的色彩，让他的笑容染上了不该出现在十岁的孩子脸上的，阴鸷的味道。</p>

“寒露说本王不自量力，应该继续在向鸿的面前，做一个乖巧的傀儡，才能有活路。这话你信吗？”</p>

谷雨不敢答话。</p>

“不管你信不信，本王是不信的。”</p>

不就是赌吗？即使他现在手里已经只有这么一点筹码了向鸿，且看看你和本王，到底谁能赢到最后！</p>

溧州，早晚是他的糓中之物。</p>

至于温越，无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来到了南府，是自愿还是被迫，他要做的事情都不会只是清理一群山贼。说不定自己才是他的目标。</p>

既然向鸿那么想做第二个先生，那就让他好好地和温越斗一斗吧。</p>

“谷雨，派你的人，去把向鸿在邝州动的这些手脚，透露给邢永开的人。”</p>

温佑笑了笑。</p>

以温越的能耐，不见得会察觉不到向鸿做的这些事情，但是向鸿一定不会留下什么证据。</p>

但若是自己把这份好礼，送到邢永开那个暴脾气手上，他绝对不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。</p>

他也很好奇，若是邝州和溧州在温越的眼皮子底下瑙开来，一切会怎么收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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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