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说完又疑惑道：“不对啊，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淳贵妃有身孕，江夫人也还没有举办雅集，你不可能在那时就想出这个法子。”</p>

他向廉重夜走近两步，急切地问道：“重夜，你快点告诉我们，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？”</p>

廉重夜还想故弄玄虚，但看到顾雪甄也在看着他，也不再逗宋临川，“那日在百味楼，甄儿曾问我，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宫里的人无暇顾及师父，我说可以用江侍郎挑起事端。”</p>

“我原还想着得费点心思，设个圈套让江侍郎钻进去，没想到他们自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。”</p>

廉重夜薄唇微勾，轻嗤着，眼中有寒光闪过，“甄儿吃过的那些苦，他们也该好好尝尝了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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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初一，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。</p>

李侍郎府的巷口有一家茶馆，据说原是江东府一位姓沈的商贾开的，几个月突然换了东家，生意一直冷清，每日进店的客人寥寥无几，也不知道那东家是如何撑下来的。</p>

但这几日，客人突然多了起来，且来的还是朝中的官员，还有他们的家眷。</p>

这些人到了店中，也不问有何茶叶，而是直奔能看见李侍郎府大门的位置，一坐就是大半日。</p>

伙计从楼上下来，笑嘻嘻地对掌柜说道：“托江侍郎的福，我们的生意也好了起来。”</p>

掌柜笑着骂了他一句：“你这小兔崽子，把嘴闭紧一点，有银子赚就好了，小心祸从口出。”</p>

店门有马车停下，两人忙迎了出去。</p>

王学士的夫人林氏，和顾雪昭还有王若蘅一起从马车上下来。</p>

林氏抱着小手炉问掌柜：“可还有好点的位置？”</p>

掌柜会意，笑道：“有的，今日下雪了，客人没有昨日那么多。”</p>

他让伙计带她们上楼。</p>

顾雪昭跟着伙计到了楼上，楼上分店堂和雅室，店堂靠窗的位置已坐满了人，林氏便要了一间雅室。</p>

进了雅室，王若蘅没有解开斗篷，而是直奔窗户，也顾不得寒冷，一下就把窗扇推开，探出头往外望着，兴奋地叫道：“阿娘，昭云姐姐，这里能看见。”</p>

林氏咳嗽一声，假意道：“把窗子开那么大，小心风吹进来着凉。”</p>

伙计早已拿起火棍，把桌子旁边炭火盆里埋的炭火拨开，又添了几块木炭进去。</p>

“我们知道贵人们都是来赏雪景的，所以准备了极旺的炭火，姑娘只管赏窗外的好景，屋里暖，不怕的。”</p>

他说得王若蘅笑起来，“你这伙计，说话倒有意思。”</p>

林氏点了一壶碧螺春，还有几份点心，等伙计出去后，她也到窗边往外望着。</p>

外头在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，远处李侍郎府的大门看得不太真切，但过往的人还是能看见。</p>

顾雪昭站在王若蘅身边，望着安静的大门，“也不知今日江夫人来过没有？”</p>

那日李侍郎在江府的芙蓉花下，找出淳贵妃的生辰八字，顾不得男女有别，同僚颜面，指着江夫人就大骂。</p>

李侍郎骂完江夫人，又径直找到官署，在户部把江侍郎也骂了个狗血淋头，然后就入宫找了圣上。</p>

皇后得到消息，赶紧到圣上面前跪下，以刘氏一族的前程荣耀咒誓，说刘氏从未有人说过那些话，都是江侍郎夫妇栽赃给刘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