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，他看了看陈恺：“你方才说，宋廷机也在一并探着高陵侯口风？”</p>

“正是！”陈恺道，“南阳就在山南东道，正是宋御史治下。高陵侯有意请他放行，穿过山南东道，再经江南西道回到广州去。”</p>

皇帝露出微笑。</p>

“此事，卿全权去办。有任何难处，向朕禀报便是。”他说，“待尘埃落定，卿当为首功。”</p>

陈恺心中一喜，忙向皇帝跪拜叩首：“臣肝脑涂地，在所不辞！”</p>

风从殿外吹来，带着些夏初的闷热。</p>

皇帝坐在殿上，又将那信仔细看了看，放下时，眉间舒展。</p>

没多久，内侍董络入内，向皇帝道：“陛下，徐夫人来了。”</p>

皇帝眼也不抬，只另外拿起一本奏折，道：“让她回去吧。她身体不好，嘱咐她好好歇息，近日便不必再来了。”</p>

董络应下，告退而去。</p>

宫门外，精巧的宫灯高悬着，映着柱子，投下淡淡的影子。</p>

徐氏立在影子里，见董络走出来，脸上露出期盼之色。</p>

“徐夫人。”董络向她一礼，“陛下还在处置政务，无暇见夫人。圣上说，这些日子，请夫人留在府中好好将养，莫累坏了才是。”</p>

徐氏望着勤政殿外头的灯火光，少顷，道：“这些日子，圣上可曾召了什么人过来议事？”</p>

董络知道她指的是什么，笑了笑，神色恭敬，无可挑剔。</p>

“夫人，圣上行事自有其法。夫人还是莫操心太多，先回去吧。”</p>

徐氏还想再说，董络却已经向她一礼，转身而去。</p>

夜风带着些雨水的味道，沁凉生寒。徐氏又驻足许久，见里头寂寥无声，只得转身离开。</p>

没走两步，她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里面传来，再看去，却见是一名小内侍小步跑了出来。</p>

“快去准备肩舆。”他对宫门外侍奉的人吩咐道，“圣上今夜要临幸兰泉宫，让那位新晋的周才人准备准备。”</p>

众人忙应下，各去做事。</p>

那小内侍正要离开，忽而觉得不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。他忙转头，却见那边空荡荡的，唯有宫灯在风中摇晃，投在地上的影子一片纷乱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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