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手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：“拿过来做什么？你要好好休息才是，我已经和明桐院那边说了，你身子不舒服，不必去请安，那些账目琐事也用不着你操心。”</p>

这样才对，她要做的事情，本来就应该是陪着他，取悦他，别的都是不务正业，都是浪费时间。</p>

之前没有时间耳鬓厮磨，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，怎么还能让其他人、其他事打扰呢？</p>

“那还有铺子的生意，路得济那边”</p>

戚韫脸上的笑容淡了淡：“生意？既然都有路得济了，你还那么惦记做甚？什么时候养成了事必躬亲的习惯。”</p>

“……”薛鸣佩怒视向他，“难道你想把我一直关在屋子里吗！”</p>

那只手的动作停了下来，戚韫幽幽道：“鸣佩，你这么急着出去做什么呢？莫非是想见什么人吗？”</p>

薛鸣佩眉心一跳。</p>

差点忘了戚韫是干什么的了。</p>

难道是她和萧书眠的联系，让戚韫发现了？可是萧书眠的身份神秘，皇后让她做的事情更是私密，戚韫怎么能知道的呢？</p>

她的眼睫仓皇地眨了眨，看上去可怜又可恨。</p>

戚韫微微靠近，她的身体几乎是应激地往旁边而去，是一个躲避的姿态。</p>

“这么怕我？”</p>

薛鸣佩闭上眼睛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许多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，从脑中呼啸而过。</p>

“你乖乖的，我就不欺负你。”</p>

薛鸣佩咬牙道：“戚韫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？随便凌辱的玩意儿吗？”</p>

“凌辱？床笫之欢，佩娘说得也太严重了。”</p>

“……”薛鸣佩喉头哽咽，“别这么喊我！”</p>

戚韫不置可否。</p>

不喊就喊吧，反正他也觉得这个称呼膈应。想起来第一次听到就是从姓郑的那里听来，之前没听过任何人这么喊她。</p>

难道是什么两人间特别的称呼吗？</p>

一念及此，戚韫便觉得像是被什么蛰了，毒辣辣得疼，疼得人泛火，表面却笑如春风：“我心里有你，自然就忍不住疼你，等你习惯了，就知道其中好处了。”</p>

心里有她，薛鸣佩简直快忍不住笑了。</p>

这句话她已经听了太多遍。</p>

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，他便质问自己难道忘了他们之间的情意，而后步步紧逼，到如今，他的甜言蜜语她何止听了一箩筐？</p>

原本还将信将疑，听得多了，便也信了。</p>

直到从戚宁雪那里听到之前的薛鸣佩的过往，她才惊觉，他们二人之前的相处，根本不像戚韫所说的那样什么“两情相悦”。</p>

一人处心积虑，另一人冷眼看戏。</p>

一人假心假意，另一人难道还能单方面唱什么海誓山盟吗？戚韫又不是和她一样的傻子。</p>

她终于明白，从一开始戚韫就是察觉出来自己的变化，拿那些话试探她的真假，可笑她居然信以为真，还为他们的感情动容怜惜。</p>

“你说你心里有我。”薛鸣佩努力维持情绪的稳定，“你是什么时候心里有我的？”</p>

“……”戚韫挑了挑眉。</p>

自然是护国寺那一夜的时候。</p>

失忆之后，她看上去懵懂无辜，傻气横生，比以前相比，笨了有十个薛鸣佩。</p>

可这勾引打动人的本事，倒是了得。</p>

让他到如今也还是觉得食髓知味，欲罢不能，心里痛恨这份在意，身子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靠近。</p>

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的新伎俩。</p>

但他没忘记，薛鸣佩刚醒过来的时候，自己编的那一堆“刻骨铭心”“郎情妾意”。</p>

于是道：“太久了，你不是都已经忘记了吗？”</p>

薛鸣佩的心沉了下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