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里面越来越微弱的泣声,到最后她只能蹲下身子,抱住自己。</p>
可没想到,那声音断断续续的,竟然几乎一夜都没停下。</p>
收拾褥子的时候,看到那堪称惨烈的景象,她再也没能忍住眼泪。</p>
薛鸣佩勉强道:“这有什么不好呢?以你家小姐的身份,哪里还有机会寻到什么好亲事。与其赌那些素未逢面的陌生人的怜惜,何不托付给一起长大,知根知底的人?以后娘在身边,总有依靠。戚府……戚府……也比天下大部分的门第高。”</p>
她也是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的。</p>
话虽如此,可是枫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。</p>
小姐若真和二公子有意,又不是不能水到渠成地来,何必自降身份,还没完礼就洞房?</p>
“是不是,是不是二公子强迫……”小丫头泣不成声。</p>
“没有。”薛鸣佩肃然道,“此事是我主动为之,心甘情愿,并不是二公子强迫,你莫要生出怨怼,做出无礼之事。”</p>
枫儿这丫头耿直得有些傻乎乎的,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。若是她真得误会了,到时候不小心以下犯上,哪还有命?</p>
“是。”枫儿忍气吞声,但最后还是没管住嘴,“上一次在护国寺,奴婢见小姐身上披了衣服,还有那块玉佩,还以为小姐有了心上人。”</p>
“……”薛鸣佩差点哽住,“你乱想些什么!那玉佩是有人遗失在我这里的,不过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,以后莫再胡言乱语!”</p>
枫儿连忙称是,见她神色疲倦,服侍着她睡下了。</p>
调养好了身体,薛鸣佩也没有闲下来,立刻联系爹那边,关于大哥在黔西结识的人脉,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蹊跷。</p>
虽然请求了戚韫,但是他们这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,干等着别人费心费神。</p>
郑锡年自从那一天之后,便在馥恒庒附近租赁了宅子住下来,还不知道郑子衿在大理寺,薛鸣佩实在害怕他受不住,只装作继续打听下落的模样。</p>
可没想到,今日一去找他,便见他一脸焦急道:“佩娘,昨日突然有大理寺的官差来,问了子衿许多事,说他犯了事!可我细问,他们却不肯说,这可如何是好!”</p>
薛鸣佩忙把郑锡年上下探看一遍:“爹,您没事吧!他们有没有为难你!”</p>
“那倒没有,原本一个官差还挺凶的。结果另一个看着比他职位高的大人,把他训斥了一顿,那些人便只是具体问了情况,没有做什么。”</p>
“大人?什么样的?”</p>
“是个看上去还没及冠的年轻人,冷冷的,但做事一丝不苟,一点也不趾高气扬。”郑锡年嘀嘀咕咕,“看着还是孩子呢,就能做比和他父辈一样大的人的上官了,真是不得了。”</p>
薛鸣佩了然,看描述是那位跟着戚韫做事的杨大人,那么这件事情也是戚韫打发人来的了。</p>
“佩娘,你在那府里可有大理寺的人脉?银子不是问题,看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你大哥一眼,不然我实在是寝食难安……”</p>
“爹,您且放心,我已经托人打点了。只是这案子非同寻常,没法进去探望的。”薛鸣佩哪里敢让爹亲眼看到大哥的现状,“不过他不会真得犯事,听说是重要的人证,您好好照顾自己,等着我的消息就好。”</p>
郑锡年望着女儿,喉咙动了动,低头黯然道:“都是爹没用。”</p>
年轻的时候,他也是叱咤风云的一方大商,为了挣下这份基业,什么事情面前有“不敢”二字?可是现在年纪大了,经历了女儿的事情和后来官府的磋磨,他曾经的意气风发全都荡然无存。</p>
“既然这件案子干系重大,佩娘你还是不要亲自出面,扯上干系。”他肃然道,“若有万一,你大哥和郑家被官府定了罪……你不要出头,就当和我们毫无关系,千万保全了自己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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