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叹一声,一边骂着无耻,一边低下头来,在花上轻轻落下一吻。</p>
香台下。</p>
“……”小红仰面,露出个恨不得以死明志的表情。</p>
他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子,怎么突然又跑到那上面去了!显摆他轻功是吗?</p>
还是犯了什么毛病,想从高台上跳下来?</p>
不行不行,今晚回去以后,得合理分配一下,该怎么和侯爷告状,让世子爷少犯点病了!</p>
月色如华。</p>
临风院的厢房,薛鸣佩将那一大捧凌霄花换了水,养在玉瓶里,只觉得原本有些暗沉的屋子,都被这鲜亮之至的颜色给映亮了几分。</p>
连原本摆在一旁的鸳鸯茉莉,似乎也逊色起来。</p>
今日去看了娘,发现她病情果然好了一些,又让馥恒庄趁着孟夏花期说成了几件大单子,还得了合心意的花。</p>
凝滞在心头数月的郁气,似乎都倏忽消散了。</p>
这一夜,薛鸣佩难得酣睡,沉眠无梦。</p>
很快,几个月过去了。</p>
转眼,戚韫和温盈的婚期也越来越近。</p>
这些时日,戚府的人虽然明面表现得不明显,但望向薛鸣佩的眼神,都多了些深意。</p>
尤其是见二公子为了婚事,一头栽进去尽心置办,几个月忙碌,跑东跑西,一副极为重视的模样,许多人打量薛鸣佩的时候,更多了分讥诮和怜悯来。</p>
“早就说了,二公子不过是一时被她勾引罢了,怎么可能真把她放在心里?”</p>
“是啊,这才几个月,听说二公子就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。等到郡主入了门,她哪里还有立足之地。”</p>
“呵呵,以前我就看不惯她那个轻狂样子,还爱在男人面前装模作样,呸!最好让她……”</p>
“嘘!你小声点!你忘了戚霜她们的下场了吗?”</p>
一开始,薛鸣佩听了只当没听到,到后面,见这些旁支的人愈发得意,一副温盈马上就为民除害的痛快嘴脸,干脆直接站了出来。</p>
“这位……是西头三房的七姑娘吧,刚刚说了什么?我站得远,没听清。要不,你再重复一遍?”</p>
几人面面相觑。</p>
说得太忘情了,落到当事人耳朵里,尴尬。</p>
本以为薛鸣佩正自顾不暇地烦恼,肯定没心思和她们掰扯,谁想到她竟然直接当面问出来了。</p>
“没什么,没说什么……”</p>
“你们怂什么?有什么可怕的!”一个性子傲些的,横了薛鸣佩一眼,“要我重复,那我便重复呗?姐妹们就是关心你,听说外面人家,正妻过门后,这做侧室的都得第一时间过去好生伺候着。</p>
但郡主身份尊贵,怠慢不得,比起一般人家的主母更加不同。</p>
薛姐姐,你准备好怎么伺候好郡主了吗?要是不会,姐妹们倒是有时间,去给你打听打听。”</p>
有她开口,其他众人也褪去了原本的一丝担忧,齐声嘲笑起来。</p>
“我可听说,侧室是要给正妻布菜的呢。”</p>
“何止啊,东陵那边的规矩,侧室还要给夫人脱履捏肩,端茶奉水,新婚夜还得在房门外伺候着,主子一有需求,就得进去上前听命……”</p>
“哎呀呀,原来这做侧室,有这么多规矩啊,我孤陋寡闻,竟然都不知道。”</p>
“你不知道也正常,咱们姐妹生来就是被府上人当后宅主母精细养着的,所以在族学中又学诗书礼仪,又学理账管人。</p>
不像有些人,没有做正室的好命,便只好挖空心思,去学些狐媚之术啰!”</p>
女娘们一声一声,见薛鸣佩被说得沉默,脸色苍白,笑得愈发肆意畅快起来。</p>
她们笑了好一会儿,见对面却寂然无声,那笑声便滞涩迟疑起来。</p>
“说够了吗?”薛鸣佩静静地望着她们,然后回身看向画琴和枫儿,和廊前清扫的下人,“你们也都看见她们了?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薛鸣佩搞什么鬼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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