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过去之前，他还怨念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的那俩护卫：</p>

“持风，持云，你们你们是瞎了，还是被人点穴了！”</p>

那俩人十分无辜道：“主子没有出言求救，我等不敢贸然打扰您和友人切磋。”</p>

“……”清岭恨恨地点了两下二人，选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倒了下去。</p>

还没忘特意往裴子徵的方向倒。</p>

自觉闯了祸，萧书眠立刻安静了，生怕给裴子徵惹麻烦，于是老老实实地任凭柳大夫差遣。</p>

堂内。</p>

裴子徵端着一碗乌黑的药膏走了进去，只见清岭依旧躺在床上，双眼紧闭。浓密乌黑的睫羽安静地垂下来，配上苍白的脸颊，倒是楚楚可怜。</p>

他生得确实是好，也难怪小如婷一边笑话他是个无用草包，一边还是咂舌他的美色。</p>

……如果此时此刻 ，眼睛下面那一片乌青，也褪去了的话。</p>

她坐到了他的床边，托腮打量着。</p>

果不其然，看见那眼珠子悠悠地滚了滚，眼皮却闭得更紧了。</p>

还装呢？</p>

真会装。</p>

那么多人被你骗过去了，以为你是什么无用的废物，到处找乐子的奇葩。</p>

几乎每一次遇见，都会看到一个不同的人，是道士，是世子，是卖花郎，是车夫，是肉铺伙计……</p>

出世入世，千人千面。</p>

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？</p>

又有谁看得清楚你这个人的真正面目呢？</p>

不过，确实每一个都很有意思就是了。</p>

裴子徵伸出手，手指头往他脸颊一戳：</p>

“别装睡了，起来上药！这可是师姐累了一个多时辰才熬出来的，就当是她对你无礼的赔罪了，好不好？”</p>

他还是一动不动，眼睫毛却扑闪了一下。</p>

真长。</p>

嘿嘿，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说过？</p>

“真得 没醒？”裴子徵叹了一口气，“那我走了，不打扰你休息了。”</p>

刚装模作样地站起来，便觉得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清岭的手指头，十分不刻意地扒拉住了她。</p>

眼睛惺忪地睁开，一副刚意外被吵醒的模样，实际上满脸都是心虚。</p>

裴子徵将药一举，笑了：“上药？等你好了，还得教我用针呢。”</p>

清岭沉默地坐起来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她，将药汤接过来，好一会儿才微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：“好丢脸啊。”</p>

“有什么好丢脸的？应该是我代萧姑娘对你赔不是才对。”裴子徵道，“本来你也没说过自己是什么武林高手，他们反而先入为主，还这样咄咄逼人。”</p>

“是我没有第一时间说清楚的缘故。”清岭道。</p>

可惜他这个好面子的臭毛病，当着她的面，怎么也开不了口求饶，还是咬着牙，勉强自己扛了过去。</p>

万一有奇迹出现呢！</p>

……然后发现，打架这种事情，确实不是能够随便勉强的。</p>

“来，别动，我给你擦。”</p>

这种事情裴子徵还是轻车熟路的。</p>

小的时候，每次郑子衿挨打了，都是她来帮忙。</p>

蘸了膏药在手，正要按照柳大夫交代的抹上去，便见他正襟危坐着，两只手十分乖巧地交叠在一起，呼吸都屏住了。</p>

这样的小心翼翼，倒是带动得她也莫名其妙紧张起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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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