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素想不到任何理由，任何能这般藐视生命的理由！</p>

“莫哭，这样的日子总会到头的。”谢予安用指腹将桐素脸上的泪水擦干。</p>

“为什么？”桐素看着几乎被鲜血染红的龙山寺，哽咽开口：“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？”</p>

“理由总不是最重要的。”谢予安将桐素拉近些，挡住龙山寺下面的场景，看向桐素的眼神满是担忧：“我们迟些离开。”</p>

桐素靠着谢予安，只觉浑身都没什么力气，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。</p>

直到马车驶过龙山寺，桐素还没缓过劲儿来，神情恍惚，显然是被吓到了。</p>

“救救我！救救我！”</p>

一道微弱的呼救声从草丛中传来，若是之前那般热闹非凡的场景，桐素定然是听不见这声音的，但现在四下安静极了，这一声微弱的求救声格外清晰。</p>

“谁在喊救命？”桐素掀开车窗的帘子，同草丛中挣扎着爬出来的女子对视。</p>

“采文！停车！”</p>

“夫人，奴婢下去，这地方刚死了人，您待在马车上便是！”采文将想要下车的桐素拦下，自己却动作迅速跳下马车。</p>

“素素，让采文去。”谢予安也拉住桐素，安抚道：“采文会些医术，还能帮着看一看。”</p>

“好。”桐素方才也是救人心切，着急才要自己下去。</p>

桐素见采文走了过去，忙在车窗开口问道：“采文，情况怎么样？”</p>

“姑娘，别管我，救救我的孩子！”倒在地上的女子见采文过来，忙抓住她的手，一直想要往后看，“我的孩子被我藏在水渠里，求姑娘带她回城！”</p>

采文冷着脸，伸手先搭上女子的手腕，探到脉象后已经知晓这女子没救了，将手撤了回来。</p>

至于救不救孩子，这并非是她能决定的事情，她只是奉命下来看地上这个女子的。</p>

“夫人，此女子恐怕不行了。”采文斟酌了一下语言才没有那般僵硬和直接，“腹部有刀伤，且在此处躺了有一会儿了。”</p>

“夫人！救救我的孩子！”那女人似乎知道做主的不是采文，而是马车上的女子，用尽力气喊出这句话。</p>

“孩子？”桐素不解，看向采文。</p>

“这妇人还有一个孩子被藏在水渠里面，想让我们帮忙带回城中。”采文如实将自己听到的话转达给桐素。</p>

“夫人，求求您，只要将孩子带回城就好……她认识路。”倒在地上的女子明显体力不支，已经说不出太多话，脸色白得吓人。</p>

“采文，你去将孩子抱出来。”桐素实在不忍心，且这妇人的要求也不过分。</p>

“霜儿，跟着这位夫人回去……”女子看着孩子被从水渠里抱出来，眼神中全是不舍，但还是开口嘱咐道：“回去找你爹……日后要乖些……”</p>

女子说话断断续续，全靠最后撑着一口气想要说完最后的嘱咐，奈何已经到了极限。</p>

“娘亲！”女童瞧着六七岁的样子，看着地上的娘亲眼泪住不住地往下流，但却没有哭出声，只是任由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睛里滑落，低声抽噎着。</p>

许是先前被娘亲嘱咐过，不能哭出声，哭得格外隐忍，就是这般才叫人越发心疼。</p>

“是霜儿吧？”桐素看着缩在马车角落里的霜儿，语气温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