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他妈至少是个C级！”</p>
惊恐的吼叫掩盖了新闻报道。</p>
接着是枪声。</p>
燃气膨胀的噪音连绵不绝，能源转化汇聚，化作膛口喷出的光弹，成片的激光连缀成横空的靛蓝火焰。</p>
子弹打在了她的背上。</p>
外套被撕裂，吊带衫碎成片状，露出年轻人纤瘦的脊背，薄薄的一层肌肉随着呼吸而起伏。</p>
光弹宛如撞在了超合金钢板上。</p>
它们毁掉了衣物，却没能穿破皮肤，甚至没留下哪怕一道伤痕，就纷纷被弹飞了。</p>
“不！这得是B级了！甚至——”</p>
他们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。</p>
有人咬着牙放弃了，转头狂奔而去，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死在这里。</p>
还有人咆哮着冲上来，高举着手中的硅碳刀刃，一刀砍向她的后颈。</p>
苏瑶在玻璃墙上看到他们的倒影。</p>
她往旁边一滚，躲过了这一刀。</p>
尽管被砍到可能也没有关系，但她此时几乎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事了。</p>
下一刀接踵而至。</p>
那人显然战斗经验丰富，手中的利刃如穿花的红蝶，一刀接一刀以各种刁钻的、难以躲闪的角度刺来。</p>
——她并不是那么擅长应对这个。</p>
苏瑶有些迷糊地想着。</p>
不过，对方的动作比她的反应速度要慢，所以躲开也不太难，可是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。</p>
她抬手。</p>
手掌在空中变形，腕骨增生，指骨抽长。</p>
在一阵清脆的骨骼摩擦声里，伸展肌和韧带一起活动着。</p>
尖长的指爪好似利刃出鞘。</p>
在利爪与刀刃相撞的那一刻，硅碳刀宛若塑料薄片般破碎了，脆弱得像是孩童手中的劣质玩具。</p>
发烫的碎片四散坠落如光雨。</p>
她挥出去的爪子未曾停止。</p>
金属刀柄很快也碎裂了。</p>
“啊——”</p>
那人惨叫一声，握刀的手指被齐根切断，鲜血井喷般涌出。</p>
苏瑶并不觉得这就是结束。</p>
那种本能驱使着她上前，将那人按倒在地上，低头咬住了他的后颈。</p>
“……”</p>
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，食欲没能得到满足，战斗欲又随之燃起。</p>
光弹没能留下伤口，震动却通过皮肉传递过来，那意味着他人的攻击与挑衅，而这让她感到愤怒。</p>
她依然很饿。</p>
读心能力的消耗没有补充。</p>
而现在空气里散发着诸多味道里，有许多都代表着食物。</p>
苏瑶丢掉手边的尸体，后退了两步。</p>
第一个死人的味道稍微好点。</p>
于是她靠近了那个人，俯身蹲下。</p>
她喘息着，涎水顺着嘴角流淌，砸到了下方的尸体背上，残缺的金属脊柱上不断冒出细小的火花。</p>
不。</p>
不能吃。</p>
这不完全是道德或者某种底线在影响着她。</p>
她隐隐约约感觉到，一旦自己咬下去，可能就会丧失最后的清醒。</p>
苏瑶站起身，跌跌撞撞走向旁边的杂货店。</p>
里面的老板来不及关门，此时已经机智地跑了，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。</p>
店里寂静无人，她拿起货架上的高热量零食，咬开了包装袋，掏出里面油腻的肉干和炸货塞进嘴里。</p>
她连着吃了不少东西，又浑浑噩噩地蹲下，四肢并用着走到门口。</p>
好像忘了什么？</p>
苏瑶用爪子粗暴扯下脑后缀着宝石的发圈，反手扔进了柜台里。</p>
碰撞响起的那一刻，外面街道上传来了脚步声。</p>
“就在那边！至少是个B级！”</p>
前方遥遥传来呼喊声，随后是一大批人涌到了街头，附近的店铺也纷纷关门，远处的路人们也以最快速度离开了。</p>
“一只小猫就把你们吓成这样。”</p>
一个领头的走出人群，他又高又瘦，戴着全脸过滤面罩，被一群手下簇拥着，发出尖利的笑声。</p>
“初度觉醒……说不定还只是第一次，拔了她的爪牙就好。”</p>
说着他脱下外套，露出精瘦结实的身体，一脚跺在地上，整个人悄无声息地冲了出去。</p>
这人宛如旋风般掠过街道，数十米的距离顷刻间消弭。</p>
他出现在苏瑶的面前。</p>
听了手下们的描述后，他也不认为有其他可能性，所以先入为主认定眼前的女孩是B级。</p>
同样是B级，他自恃有着强悍的特殊能力，而且也掌握了初度觉醒。</p>
对付一个年轻人，简直再容易不过。</p>
然而——</p>
当他怒吼着将利爪拍下时，看到的不是小姑娘鲜血四溅的样子。</p>
那一瞬间，黑发金眸的少女猛然起跳，直愣愣地撞在了他的胸口。</p>
仿佛重锤轰然砸出，他听见肋骨折断的脆响，利爪按上肩膀，年轻人的身形晃动，跃到他的背后。</p>
长长的犬齿刺入血肉，刀枪不入的皮肤显得脆弱不堪。</p>
颈骨在门齿的碾磨下发出悲鸣。</p>
事实上，也只有一瞬间。</p>
他就被咬开了脖子。</p>
然而B级血统赋予的生命力，让他不会因此死亡。</p>
他尚且有精力发动自己的特殊能力。</p>
只是那逼近的危险气息，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，突如其来的失利又刺激了他，让他没能及时想到这一切意味着什么。</p>
所以他没能及时逃跑，反而在愤怒中继续发动了攻击。</p>
苏瑶忽然感觉身体变得沉重。</p>
短暂的迷惑中，她松开了咬合的牙齿，接着整个人越发沉重，在一声闷响里摔了下去。</p>
“……尝尝老子的能力！”</p>
那个高瘦男人嘶吼着，他摸着血肉模糊的后颈，脸上浮现出漆黑的斑纹。</p>
他的脸色变得惨白，呼吸也粗重起来，仿佛忽然被抽走了大量的体力，甚至嘴边溢出了血。</p>
“怎——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