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是亲女儿，现在躺在地上的，就是你。”谢文济目光淡漠，犹如地狱修罗。</p>

他一步步走向弓着身子躺在地上“哎呦”直叫的两个侍卫，伸出脚用力踩在其中一人手背上，虽有有力的碾了碾。</p>

“回去告诉谢北修，不要再寄书信来。”即使穿着最寻常的青衫薄衫，说出的话重若千钧，“我能将他扶上去，也能将他从位置上拉下来。”</p>

谢清露此时才知自己被人当做了筏子，身子微微发抖。</p>

“至于你，”谢文济转头看向她，声音寡淡，“要做什么，我不会管。但如若欺到我头上，就想想你母亲的下场。”</p>

谢清露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，眼眸中都是惊悚。家里的奴才都说，她的阿母是病死的，可只有她看到她临死前的惨状。</p>

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，谢文济冷笑一声，随即又垂下了眸子，恢复刚才平静的面容，捡起米袋子朝米铺而去。</p>

街上有几家米铺，唯一家门口挂着玄铁军军旗的米铺，价格低了三成。</p>

他跨入米铺，唤了声：“掌柜的，买两斤米。”</p>

昭华正在屋中一边翻账册一边等范传正，听到熟悉的嗓音，心中一喜。</p>

她心中一动，叫来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。</p>

“哎哟，这位客官真是不巧了，今日店中的白米都卖光了，只剩下从京城运来的精米，不知客官可愿意去后院看看？”</p>

“精米？”谢文济眉头动了动，就看到米铺后面帘子微动，似是有人。</p>

他微微颔首，跟着伙计走到后铺。</p>

后铺中，一个小女娘正拨着算盘，听到身后的动静，她转过身来。</p>

“掌柜的。”谢文济开了口。</p>

“先生客气了。”昭华扬了扬眉。</p>

她现在是米铺掌柜，而他仅仅是一个买米的。</p>

一个称呼，就划出了楚河汉界。</p>

“请问精米多少文一斤？”他抬头。</p>

“不瞒先生说，昌平向来只吃本地米。但这京米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，我生怕被有心人察觉，乱了好不容易稳住的市场。故而只敢请先生入内，还请不要见怪。”说话间，昭华打开米袋。</p>

“果真不错。”谢文济抓起一把，在手中摩挲，缓缓开口，“我会守口如瓶，如若被他人察觉，自会一力承当，绝不会拖累掌柜。”</p>

他们说的是米，其实又不是米。</p>

“可外面盯着的人太多，先生能护得住？”想到谢清露，昭华心中很不舒服。</p>

昨儿还和裴玄逛了街，她都没享受过这待遇。</p>

“那也有不少人眼红这米铺，掌柜的可护得住？”谢文济眼眸微动。</p>

“那又如何？”昭华弯腰，也捧着亮晶晶的白米，“我的米铺很好，是其他铺子的原因。”</p>

谢文济看着她，倏然就笑了。</p>

言下之意很清楚，她很不错，其他女娘嫉妒她，那就是她们的问题。</p>

昭华的性子，倒比之前更为洒脱了。</p>

不像她母后，任何事都只往自己身上揽。</p>

“既然掌柜护得住，我也护得住。”过了半晌，谢文济再次开口，“盗米贼太多，在身边才安心。”</p>

“这是客官的两斤精米，二十文钱。”昭华摊开手。</p>

“掌柜的这价格很公道。”谢文济拿出银子，刚想走，脚下一滞，有些为难，“我想要几幅绣品，要的不急。听闻张记绣铺中有个绣娘是用的京绣，但不知掌柜是否方便命人跑一趟？”</p>

“跑这一趟自是没问题，但为此就欠一个人情，可值得？”昭华眼睛亮了亮。</p>

朝政繁杂，纵横阖捭，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，昭华也从没在谢文济脸上看到过难色。</p>

此时，他却因几块绣品皱起了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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