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全真一桶颜料水,折腾得乔旌南一夜没合眼,嫌丢人,先是自己买了桶汽油在家里擦,然后汽油过敏,进了医院,半宿半夜,医生嘀咕护士笑,好悬没给他纹身蹭掉了。</p>
身上倒还能处理,头发是真的搞不掉,医生风轻云淡地说:“头发还简单点,剃掉就好了。”</p>
乔旌南看到护士拿起推子站在一旁,一副医生一声令下她就开始的架势,身体很自然的往后躲,蹙眉说:“我自己搞。”</p>
护士把推子递过去,乔旌南没接,心里很燥,他知道不是医生护士的错,当然这也不是他自己的错,忍了忍,努力平心静气地回:“我不会剃头,我明天找人帮我剪。”</p>
医生看着乔旌南的一头锡纸烫,嘱咐道:“去理发店里别听理发师说给你调个颜色拯救一下这种话,颜料和染发剂都对身体不好,而且你这头发……看着也不行了,直接推平重留吧,大男人又不是女孩子,别这么护头。”</p>
乔旌南确实蛮护头,他护头护脚,垂目看着自己全球限量三百双的绝版球鞋,他闭上眼睛,怕心火从眼眶子里窜出来。</p>
ROSE上午十点开门,乔旌南十点已经坐在VIP房间里,房间安静,只有理发师动剪子的细微声响,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乔旌南面色不善。</p>
蒋承霖坐在身后沙发上翻杂志,头不抬眼不睁地说:“你控制点表情,阿玲看见影响心情。”</p>
站在乔旌南身后,正在给他剪头发的是个年轻女人,闻言微笑:“不会。”</p>
乔旌南绷着脸说:“别影响手艺就行。”</p>
阿玲:“我尽量给您剪好。”</p>
乔旌南透过镜子看了眼阿玲的露耳短发:“你怎么突然舍得把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发给剪了?”</p>
阿玲:“其实我一直喜欢短发,老板说我发质好,主要店里出了什么新款式新造型,我做完能直接给客人看,最近分手,心情不好,以此要挟群哥给我剪了个短发。”</p>
乔旌南不冷不热:“怪不得看着眼熟。”</p>
阿群是付阮的专用发型师,平日里不是客人选他,而是他选客人,不是随便什么有钱人的头他都碰,讲缘分。</p>
阿玲是蒋承霖的专用发型师,她今年二十五,已经给蒋承霖剪了六年头,外面皆知的八卦她听过,外面不知的八卦她也听过,能跟蒋承霖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的人,嘴严是基本,脑子灵才是关键。</p>
乔旌南一句眼熟,阿玲马上猜到他说的是付阮,没有接话,而是很自然的把话题岔开:“您不想染色遮盖,考不考虑剪短一点呢?”</p>
乔旌南:“多短?”</p>
阿玲:“我最近给客人剪了个寸头,蛮好看。”</p>
乔旌南控制不住,神色一暗,阿玲马上说:“不是您想的那种寸头,我找照片给您看看。”</p>
阿玲去拿平板,蒋承霖淡淡:“别一睁眼就想着刁难人,又不想染,又不想剪短,还要遮住油漆,我能想到的就是把你后面的头发梳到前面来,唯一不好的就是有风天不能出门。”</p>
阿玲想说她前阵子刚给一个五十多岁的‘地中海’顾客做过类似发型,把两边和后面的头发弄到中间和前面来,头发这东西,都是自己的,一方有难八方支援,没什么好笑的。</p>
但是蒋承霖说头发茂盛的乔旌南,阿玲真心憋不住,原本都找到照片了,愣是不敢转身,憋得脸都红了。</p>
乔旌南不爽,借题发挥,对阿玲说:“分手心情不好,你可以把你前男友的头发给剪了,干嘛剪自己的,女生长发更好看。”</p>
阿玲道:“短发利索,水一冲,挤两下洗发露就够了,不像以前,连洗带吹要一个小时。”</p>
乔旌南:“长发有女人味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