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承霖听劝，把左手从付阮衣服里抽出，他满手都是血，付阮眉头一蹙，不是想到她这会儿肯定全身都是血，而是蒋承霖的手。</p>

付阮要从台面跳下，蒋承霖往她面前一站，挡住她的去路，付阮看他，眼带警惕，蒋承霖目不转睛：“你喜欢我吗？”</p>

付阮怒火中烧，他问的什么屁话，不喜欢她会给他机会？不喜欢她会让他接近？不喜欢她会绞尽脑汁哄他？竭尽所能证明她之前说的是假话？</p>

付阮在蒋承霖面前，情绪总是格外明显，他看出她火大，依旧火上浇油：“你就回答我，是，或者不是。”</p>

付阮想说不是，可说不上哪里有股强大的压强，重得她张不开嘴，她抿唇看着蒋承霖，无声跟他较劲。</p>

蒋承霖盯着付阮的眼睛，轻声说：“我不需要你在我和你爸之间做选择，你永远可以优先选择你心里最重要的人，我就想知道，你在骗我，还是在骗他。”</p>

付阮原本已经做好跟蒋承霖杠到底的准备，可他那句‘你永远可以优先选择你心里最重要的人’，还是让她心口重重一揪，这句话背后的含义，是蒋承霖已经默认，他不会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。</p>

曾经这是事实，哪怕现在，客观来讲，蒋承霖依旧不是第一位，可付阮突然觉得这话剜心。</p>

脑中的铜墙铁壁在疯狂摇晃，掉渣，付阮心中有两个声音在较劲，一个在说：【别告诉他，承认就是把软肋交到对方手里。】</p>

另一个说：【所以呢？要把所有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全都赶尽杀绝吗？】</p>

付阮知道蒋承霖不好惹，他的脾气都藏在他经营多年的斯文和淡定之下，如果她否认，就算今天蒋承霖能耐着性子把饭做完，可出了这扇门呢？他会不会气的一声不吭一走了之？</p>

付阮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失控和不安定感，蒋承霖还站在她面前，她就已经开始想他走后会变成什么样。</p>

盯着蒋承霖的眼睛，付阮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模糊的自己，其实她是个很自私的人，在爱蒋承霖和爱自己之间，她始终保持理智，生怕吃亏。</p>

蒋承霖不知道付阮想到了什么，只见她眼底突然闪过浓浓的厌倦感，付阮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倦。</p>

她一直觉得十七岁之后，自己做的很好，不管外人怎么说，她很满意现在的自己，可在她没办法毫无顾忌大大方方说出喜欢二字的时候，她猛然发觉，她不光不是个好人，甚至还是小时候那个要去看心理医生的人。</p>

阮心洁已经好多年不带她去看那个医生阿姨，付阮以为自己好了，可就在刚刚，她突然就明白过来，见不到医生，并不等于没有病。</p>

蒋承霖眼看着付阮眼中的戾气寸寸消失，外人只会以为没攻击性是好事，可蒋承霖当即神色一变，几乎慌了神。</p>

果然，付阮开口，不似以往的牙尖嘴利，只平平淡淡：“你不该站在这。”</p>

他可以会做饭，也可以想谁给谁做饭就给谁做饭，但不该端着笑脸提着礼物来，被付长康一句话指使到只有一个人的厨房里，听了不想听的话，受了不该受的伤。</p>

付阮看着蒋承霖说：“对不起。”</p>

蒋承霖做梦都想看她服软的样子，可他从来没想从她嘴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，他宁愿她一句废话没有，扯过他的脖子用行动表示，也不想看她突然没了斗志，兴致缺缺的模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