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承霖所住的医院,就是距离黄金湾最近的一家普通医院,连三甲都不是,只是蒋承霖人还在黄金湾时,小龙已经打电话叫权威的外科医生去医院准备手术。</p>
医院不大,因为同时住了蒋承霖和门姝妍这么两尊大佛,里里外外保镖和便衣,就快比里面的医护人员还多,加上秦佔,乔治笙等人都从各地赶来看他,算上各家带的人,整个医院比监狱的安保系数还高。</p>
蒋承霖人很虚,加上一急一气,脸色更差,大家都劝他闭上眼睛休息,蒋承霖也想睡,可他眼睛闭不上,闭上都是付阮的模样,他看不见付阮,忍不住胡思乱想,想的人快要发疯。</p>
秦佔在乔治笙面前一脸丧气,还在纠结到底是原地跳楼,还是往上爬几层再跳。</p>
乔治笙面不改色的说:“让医生给他打镇定剂。”</p>
秦佔蹙眉,一脸‘这不太好吧?’的模样。</p>
等到秦佔下定决心准备出去跟蒋家人提议时,许多跟秦佔说:“四哥睡了。”</p>
秦佔微微挑眉:“终于熬不住了?”</p>
许多:“四哥妈妈让医生给他推了镇定剂。”</p>
秦佔意味深长,不愧是林泓希女士,这些年秦佔心里一直有个微妙感觉,其实林泓希才更像乔治笙亲妈。</p>
蒋承霖左手扎着留置针管,从睁眼就在吊水,几十个袋子,昼夜不停,医生进来换药的时候,他没在意,也不知道医生换的是助眠类药物。</p>
肩膀上的疼痛正在逐渐减轻,蒋承霖缓缓眨着浓密睫毛,实在困得不行,这才把眼睛闭上。</p>
不是正常睡觉时,人对时间没有丝毫概念,蒋承霖连梦都没做一个,就像记忆生生被剪断一块,待到再睁眼时,病床边趴着一个人,黑色的长头发,白色的…医生服。</p>
蒋承霖下意识心一晃,因为对方趴着,看不清脸,他不知道是谁,可无论是谁,屋里就他们俩,这都不合适。</p>
蒋承霖本能去抬右手,这一抬才发现,手还被人牢牢握着,蒋承霖急了,来人啊,这是哪个女流邙趁他不备见色起意了?</p>
他用力抽手,牵扯到左边肩膀,疼得发出声音:“啊…”</p>
趴在病床边的人近乎惊醒,抬起头的瞬间,用力握住蒋承霖的手,蒋承霖前一秒还皱眉吸气,当他看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时,整个人,呆住。</p>
付阮显然困狠了,睡得很沉,半边脸上压出细微痕迹,眼底泛红,一边的口罩带子还挂在耳朵上。</p>
她刚刚做了个梦,梦见蒋承霖在她面前中枪,恰好蒋承霖哼出声,梦境和现实重叠,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蒋承霖,眼底是最真实的恐惧。</p>
病房有些暗,没开灯,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段,两人的脸都是金红色,蒋承霖右手在付阮手里,他本能去抬左手,想摸一摸付阮的脸,可是稍微用力就会牵动肩膀上的伤,疼得钻心,他眉头轻蹙,一声不吭。</p>
付阮全都看在眼里,当即蹙眉:“别乱动。”</p>
她声音很低,也有些哑,蒋承霖目不转睛,明知故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</p>
付阮看着蒋承霖姹紫嫣红的脸,她知道这层瑰丽是假的,他的底色就是毫无血色的白,心里难受,她低声回:“想你了。”</p>
蒋承霖忍着,面不改色,声音也是波澜不惊:“少来这套。”</p>
付阮不急不缓,自说自话:“本以为能忍住,后来发现忍不住……太想你了,来看看你。”</p>
蒋承霖喉结微不可见的上下翻滚,几秒后道:“现在知道想我,出事的时候想什么去了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