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跟家里断经济来源的方式，换取来瑞士的机会，这是蒋超自己选的，心里刚刚升起烦躁，他很快就冷静下来，这才第一天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，肯定有很多蒋家人，他不会让笑话传回国内。</p>

带着蒋弟弟走在陌生街道，蒋超开始在脑中盘算这一万多法郎该怎么用，除了住之外，更重要的是吃。</p>

蒋超问路人：“请问附近哪有宠物粮店？”</p>

又是连比划带猜，好在这次地方不远，蒋超很快就找到了，牵着蒋弟弟进去，虽然心知肚明，狗粮肯定买得起，但这次蒋超还是先问了价格，二十斤的有三种价位，最贵的一袋能买便宜的两袋半。</p>

蒋超心里一瞬间想过，要不买个中等的，可是余光瞥见一脸乖巧的蒋弟弟，他舍不得，自己出国遭罪，没道理狗也得跟着遭罪，那句话怎么说的，他可以流浪，但他的狗不是流浪狗。</p>

蒋超要了最贵的，老板问：“要几袋？”</p>

蒋超略微迟疑，回道：“一袋。”</p>

蒋弟弟不认识狗粮上的法国字，但它可认识上面的狗，激动地摇着尾巴，可蒋超在准备付钱时，一摸兜，卡不在，他又掏了掏裤袋，也不在，老板看着他，他把浑身上下都掏遍了，什么都没有。</p>

蒋超在老板的注视下，脸越来越红，然后脑子电光火石间闪过一幕，他从商场出来的时候，被一个不高的外国男人撞了一下，难道…是小偷？</p>

老板还在等蒋超，蒋弟弟也在等，蒋超这一刻说不上是恼还是羞，红着脸，他想起微信里应该还有一些钱，打开一看，还有一千出头。</p>

蒋超问：“可以付人民币吗？”</p>

老板摊了下手，表示他只收法郎，让蒋超去哪里兑换。</p>

蒋超牵着蒋弟弟从宠物粮店里走出时，蒋弟弟虽然说不了话，但它十分不解，怎么空手而出了呢？</p>

它哪次跟蒋超进这种店，不是两个店员一起拎东西放在后备箱里的？</p>

人要是倒霉，系鞋带都闪腰，蒋超出门后先打电话挂失，而后去指定地方换钱，可换钱需要先把钱提现，蒋超卡又不在手里…</p>

一些列操作下来，下午快六点，街边饭店里人越来越多，到吃晚饭的时间了。</p>

蒋超没什么胃口，上一顿还是早上在飞机上吃的几口面包，蒋弟弟上一顿吃的也是中饭，他能忍，蒋弟弟不能。</p>

一人一狗，身无分文，连车都没法坐，硬生生花了一个多小时，原路走回公寓，到家天都全黑了。</p>

蒋弟弟走了一下午，连口水都没喝着，垂头丧气，蒋超试图在公寓附近找一些中国面孔的人，先跟他们兑一百法郎出来，可找了一圈，没有，都是本地人，他也试图前去兑换，可大家都很谨慎，生怕是骗子，连连摇头摆手。</p>

蒋超都饿得胃里反酸水，更何况蒋弟弟，他蹲下来，伸手摸它的头，轻声道：“是不是后悔跟我出来了？”</p>

蒋弟弟没了往日的神采，饿得温顺。</p>

蒋超双手揉着它的两只耳朵，自顾道：“坚持住，我一定给你找到吃的，要不你先回家等我？”</p>

付姿和付兆阳从街边饭店里出来，付兆阳没注意，付姿一眼就看见蹲在街边的蒋超，哪怕他是背对她。</p>

蒋超还在跟蒋弟弟打商量：“你回家省点儿体力，我去想办法给你弄狗粮。”</p>

起身，他牵着蒋弟弟转头，很快就发现饭店门口的熟悉身影，两人不是好久没见，之前在飞机上，付姿就看了他好几秒，但在此之前，两人上一次见面，还是付姿去警局告诉他，她跟谢施与在一起了。</p>

蒋超就连辞职都没提前通知付姿，她是后来才知道的。</p>

相识多年，他们曾经熟悉的恨不能穿同一条裤子，可此时，异国他乡，街头对视，说不出的陌生与尴尬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