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屏气凝神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</p>
丁颐川上前抢话,“爹爹,这三位是……”</p>
话没说完,丁惟继一记眼风扫过来,吓得纨绔儿子立刻噤声。</p>
丁二公子瘪了瘪嘴, 退后一步,不敢再说话了。</p>
丁颐景不服气,上前一步拱手深鞠,刚准备解释,却被老爹一句话打断。</p>
“我没问你,你一边等着。”</p>
中郎大人碰了一鼻子灰,颜面扫地,讪讪答应一声,退后入列,跟二弟一样,做起了人型木桩。</p>
丁惟继看向麻九,一挑眉,“你来说。”</p>
麻九一抱拳,朗声道:“大将军做主,小的带儿子过来把脉医病,不小心冲撞了中郎大人。犬子真是无心之举,可中郎大人的侍从,非说我们偷钱,拦着不让离开。小的真是冤枉啊。”</p>
麻九翻着口袋,全身上下不过三五两纹银,并没被冤枉的二十两。</p>
“他的话,可是真的?”</p>
丁惟继并不看儿子,而是虎目瞪向替丁颐景携带钱财的那人。</p>
那人战战兢兢,深深弯着腰,两手作揖,偏头向丁颐景求助。</p>
片刻沉默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</p>
丁惟继勃然大怒,手上一抖,一枚飞镖从袖笼里飞出,闪电一般刺中了那人的膝盖。</p>
那人应声倒下,满头大汗,却都不敢发出一声哀嚎。</p>
大将军破口大骂:“我丁家虽然不济,却也比穷苦百姓富裕万倍。就是接济穷人一些银两,都不为过。</p>
你这狗奴才,不劝着主子怜悯穷人也就罢了,居然还敢仗势欺人,诬陷别人。来人,把这小子拖出去,打上十板子,看他还敢不敢再犯。”</p>
好一个指桑骂槐,杀鸡儆猴。</p>
明里骂的是下人,实则句句在骂丁颐景。</p>
丁大公子心头狂跳,擦了把汗,噗通一声跪到父亲面前。</p>
“父亲教训的是,孩儿知错,甘愿受罚。”</p>
他很有自知之明,与其被逼认错,落得一个嘴硬不知悔改的下场,不如痛快承认错误,也好让父亲消气。</p>
下人可以随便打,嫡亲的公子,若是当众受刑,只怕日后颜面受损,不能在人前抬头。</p>
丁惟继叹口气,“既然知错,说明你还不糊涂。这通打可以免了,若下次再犯,加倍受罚。”</p>
一句话便免了责罚,这也太便宜他了。</p>
丁二公子很不服气,上前一步道:“父亲常说,做人应当赏罚分明,今日大哥……”</p>
丁惟继最不喜欢煽风点火的人。</p>
看也不看二儿子,挥手道:“眼睛长在自己身上,若只盯着别人的短处,看不到自己任何短处,这双眼睛不要也罢。</p>
我问你,我曾下令命你禁足,没我允许不许出自己的院子,这句话你可记得?”</p>
丁颐川那张脸,瞬间胀成紫茄子,噗通一声跪下,磕头求饶道:“父亲大人,孩儿知错了,再不敢了,还望您饶恕我。”</p>
对于他的求饶,丁惟继没理,转头冲麻九三人点点头,满是歉意道:“犬子无状,耽误三位这么久,实在抱歉。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,只管到河西军去找我,丁某说到做到,绝不推辞。”</p>
麻九不迭道谢,催着星桥和云熙快点离开。</p>
三人逃也似的迈出医馆大门,在一众围观群众艳羡的目光中,登车离开。</p>
丁颐川望着三人的背影眨了眨眼。</p>
刚才跪地磕头的时候,目光扫视一圈,只能看到众人的脚丫。</p>
那个软啦吧唧,躲在两个汉子身后的小子,脚怎么那么小?</p>
黑色布履后面塞了厚厚的棉花,纵是这样,也比旁人的鞋码小一圈。</p>
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。</p>
他大概猜透大哥非要把他们扣下的目的了。</p>
纨绔公子哥心头暗喜,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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