桶里那七条冰灵鱼被收起大半，只留下两条最肥的，在灵力操控下开膛破肚，蜕去鱼鳞。</p>

然后苏槐便旁若无人般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，亲自上手腌制冰灵鱼。</p>

期间，乾四海一直安静地坐在轮椅上，除了偶尔发出两声轻微的咳嗽，不发一言。</p>

也没过多久，那两条冰灵鱼便被烤得外焦里嫩，油香四溢，半透明的鱼肉撒上调料，诱人无比。</p>

乾四海没有一丁点九阶强者的样子，完全像个行将就木的凡俗老人。</p>

没了可以使唤的侍女，便自己推着轮椅，先从木屋里拖出来一张小案几，然后又回去拿了个板凳。</p>

苏槐也不客气，坐在板凳上，取出一坛劣质火灵酿。</p>

“家乡特产，我家老爷子就爱喝这酒，咱俩一起喝点？”</p>

乾四海摆了摆手：“算了……我这身子……已经不沾酒色许久。”</p>

“反正你都快死了，喝点吧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最终，乾四面前还是摆了一碗酒。</p>

酒足饭饱，苏槐翘着二郎腿，仰着脑袋 ，随口把鱼骨吐在地上，俨然一副“我就是没素质”的资态。</p>

乾四海不知不觉中被他灌了大半坛火灵酿，却依旧笑眯眯的，面不改色。</p>

啪的一声，苏槐把手拍在老人肩上。</p>

“你炼的人丹，有我这鱼好吃么？”</p>

乾四海一愣，虽然他早已肯定衍月仙宗知道了他在暗中炼制人丹，但显然没想到苏槐会突然捅开那层窗户纸，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说。</p>

不过毕竟见过大风大浪，他很快就抬起头，神色如常。</p>

“味道虽有不及，但胜在功效较高。”</p>

“跟普通丹药比呢？”</p>

“人丹，稍胜一筹。”</p>

“不怕东窗事发，人人得而诛之？”</p>

“欲成大事，必有风险。”</p>

苏槐瞥了他一眼。“你身为天寒宫大长老，却一直在偷偷摸摸残害自家弟子，就不会觉得愧疚？”</p>

“问心无愧。”</p>

乾四海抬手放在自己心口。</p>

“仙域广袤无边，就像你我旁边这片小湖。仙域众生，便是湖中游鱼。”</p>

“若是无我输入灵力养护，湖水迟早会尽数结为坚冰，游鱼，自然也就不复存在……”</p>

“苏圣子，其实你与我，是一样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