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逐渐远去。</p>

王扬作欣喜状道：“你不记得我了？昨天在荆州大市，你从马蹄下救了个小女孩！我本来要好好谢你，但你一转眼就不见了。”</p>

说着便很自然地去拨女郎的匕首。</p>

女郎匕首一紧，压到王扬脖间的血管上，冷声道：“别动。”</p>

王扬强笑着套近乎：“我不动，你把匕首拿开些。你昨天救了我的小妹子，我还没报答你，不会害你的。”</p>

女郎的匕首没有丝毫放松，声音毫无感情：“你为什么在这儿？”</p>

“嘘。”王扬向门口指了指，悄声道：“上床。”</p>

女郎以为外面有脚步声，正凝神静听，然后便看见王扬开始脱裤子。</p>

窸窸窣窣......</p>

女郎清幽的眸子瞬间睁大，</p>

她用了足足三秒钟才明白当前正在发生什么！脸上很快泛起一阵嫣红，仿佛冰雪中绽放的寒梅，美丽不可方物。</p>

手腕一翻，匕首寒光，一掠而过.....</p>

......</p>

砰！</p>

房门被一脚踹开！</p>

焦正提刀闯入，后面跟着六七个手执兵器火把的护院。</p>

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瞬间惊呆在原地！</p>

王扬坐在书案前，裤子半褪，下身覆盖着凌乱的纸张，一只手还抓着已经熄灭的烛台，烛蜡在地面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。</p>

王扬脸色苍白，捂着纸张盖严下体，暴怒吼道：“都给我滚！”</p>

“小人告退！”</p>

焦正领着众人慌忙退出房间，每人都憋着笑，神色古怪至极。</p>

等走远后焦正最先笑出声来，然后众人咧嘴笑成一片。</p>

焦正挥手道：“好了好了！这件事嘴都严点，谁要敢泄露，我割他舌头！”</p>

众护院一同遵命。</p>

焦正回头望向王扬住的方向，心中感慨。</p>

不怪乎是琅琊王氏，癖好也不一般啊！</p>

还他娘的滴蜡，玩得可真花呀......</p>

......</p>

屋内，王扬擦去额头上的汗水，想起之前劲风涩眼，匕首贴面而过，还是心有余悸，边穿裤子边说道：</p>

“你看，我没害你吧。”</p>

床上纱帐内传来幽冷的声音：</p>

“七步之内，刀无虚发，你若不信，大可以一试。”</p>

“我没事试这个干嘛？你救过阿五，我还欠着你人情，别说你飞刀厉害，你就是不会飞刀，我也不跑，反正无仇无怨，你又不会害我。”</p>

王扬当然想跑，并且在焦正进门前，差点就实施了。</p>

但如果真那么干了，大概率有两种结果，一是直接被女郎一飞刀干掉，二是被当做人质挟持。</p>

他不知女郎的身份，如果是一般的飞贼，焦正应该会尽力确保他的生命安全，可如果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怨，那就不好说了，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。</p>

成功逃脱的希望也有，但他不敢赌。</p>

所以他思前想后，还是帮着女郎隐藏了行迹。</p>

女郎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回来？”</p>

她对王扬刚才的示好全无反应，声音清冷依旧。</p>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</p>

注：南北朝时“寒族”的概念指地方豪强大姓、下级官僚地主之家，阶级地位比庶民之家要高出许多。比如焦正家如能持续几代做类似“外兵参军”这样的官，也可以晋为寒族。一旦入寒族，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免除赋税和劳役，从此便区别于普通百姓的“役门”。（因为百姓要服劳役，所以叫“役门”。）</p>

寒门的阶层是变动的，家势不继的话也会被重新打回百姓。比如《宋书·宗越传》：“宗越，南阳叶人也。本为南阳次门。安北将军赵伦之镇襄阳，襄阳多杂姓，伦之使长史范觊之条次氏族，辨其高卑，觊之点越为役门。”</p>

次门就是次于高门士族的意思，广义上可以等同于寒门，宗越家就从寒门被贬成百姓，后来宗越一步步升官，启奏天子，又把门第升了回来。</p>

天子能插手寒门次门的门第升降，但遇到真正的高门士族就不行了。“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”这句话便出自南齐这个时代，这后面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。等第三卷到了京都会更详细的体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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