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明不是什么大事，可由她俩说出来就多了几分旖旎暧昧，就好像，她真有什么想法。</p>

崔窈宁有些烦躁，细白的手指捏紧了纸鸢。</p>

城外实则有一处极适合放纸鸢的地方，只是这样风雨欲来的天气，不适合人走得太远。</p>

他们就去了城外的护城河，沿岸种了一排垂柳，柳丝碧绿，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，不用诗人传唱，也拢尽了三月春光。</p>

将要下雨，天光晦涩，行人并不多。</p>

裴宴书骑着马先到了，牵着银粟到树下后便松开缰绳，由着它自己低头找草吃。</p>

后面紧跟而来的马车缓缓停下，风一吹，引得四角銮铃叮当作响，两名婢女先下了车，掀起青色纱缦一角，搀扶着少女下来。</p>

少女抱着纸鸢静立，湖水绿的纱裙被风吹得扬起，这样嫩生生的绿意，比柳丝还更甚几分，衬得她眉眼明媚，有种洗净铅华的美。</p>

见她抬步走近，裴宴书蓦地收回视线。</p>

“裴…行之。”</p>

崔窈宁刚开口，忽然意识到什么，舌头一绕，唤了声他的表字，可因为停顿了几秒，听起来仍像在喊生硬的全名。</p>

好在裴宴书并不在意。</p>

抱琴和桃霜离得稍远，以免打扰到他们。</p>

走了几步后，裴宴书主动出声：“我已经修书一封告知父母，我心悦于你的事情。”</p>

他那句心悦于你说得那样坦然。</p>

崔窈宁眉心一跳，抬眼去瞧他，见他眉目平静沉敛，没有半点波动，便打消询问的念头。</p>

她结巴着问：“他们怎么说？”</p>

裴宴书步子一顿，平静地视线落于她身上，“看你。”</p>

崔窈宁一怔：“什么？”</p>

青年疏淡的目光蜻蜓点水般在她脸上落了一瞬，很快又移开视线，平声说：“你若答应，接下来我会求大长公主殿下为我做媒，而后三书六礼，明媒正娶，迎你入门。”</p>

分明那样平静的语气，听来却觉得郑重。</p>

崔窈宁忽然生出几分紧张，不知说什么才好，细白的手指胡乱地捏着纸鸢，“哦…好。”</p>

其实要说相看，无非相貌品性，她既然不要感情，裴宴书对她而言，是最好的选择项。</p>

不过一切都得说明白。</p>

崔窈宁抬头看他，“小公爷当真想娶我吗？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“即便我满身狼藉，心思恶毒也会娶？”</p>

青年的语气格外平静笃定：“…是。”</p>

崔窈宁睫羽轻颤，没让自己的情绪露出半分，转头提出一个问题：“若是你我成婚以后，我和裴钰青梅竹马的事情传出，有人在背地里乱嚼舌根，你会因此对我生出不满吗？”</p>

“不会。”</p>

裴宴书看了她一眼，平声说：“我会送背后之人进京兆尹府，绝不会让人辱你清誉。”</p>

崔窈宁没说话，可心底的触动一点也不少，她神色怔忪，睫羽轻轻颤了颤，慢慢抿起了唇瓣，“好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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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